走到立在門口的兩個丫鬟面前,輕聲問:“我娘沒有安排你們睡覺?”
“啊?”兩個丫鬟一愣,有些吃驚地望著她。
北雪一怔這才明白,現在不能叫娘了,於是就很不自在地改口道,“我是說薛媽媽。”
“沒,沒有。”香綾道,“薛媽媽只說讓我們在這守著等大少奶奶回來。待侍候完大少奶奶了,一個去西次間睡覺,一個在這裡守夜。”流珠又接話道:“奴婢不敢睡,大少奶奶還沒回來,明天起程的事宜還沒準備好,您不在家,我們也不知道該收拾什麼,不該收拾什麼。”說著就在屋裡望了望,請求道:“大少奶奶準備帶什麼,就和奴婢說。奴婢連夜收拾。”
帶什麼?北雪也在這屋裡望了一圈,能有什麼好帶的。自己大老遠帶去的東西,說不準到人家侯府的眼裡就是一堆垃圾呢!再說她只是去摸一摸情況的。暫且還沒有長住下來的準備,嘴上就說道:“沒有什麼好帶的。”又指了指他們帶來的箱籠。你們不是把東西都準備好了嗎?我和軒兒有兩套換洗的衣服就行了。”說著她就摸了摸自己的荷包,心想:還帶什麼呀,有錢在手,還不是走到哪都安心。
兩個丫鬟臉上有些意外,但也像是大大鬆了一口氣的樣子,趕緊說道:“那奴婢侍候大少奶奶睡下。”
“不用,”北雪搖搖頭,“你們一起去西次間睡了吧。舟車勞頓也累了。”
流珠連連擺手,“大少奶奶,那可不成。薛媽媽說讓我們留下來一個守夜的。”
“守什麼夜?”北雪真是有些哭笑不得,這大少奶奶一叫出口,就得改變了從前的生活習慣了。說起來古代這樣的封建制度有多不合理。
有的人生下來錦衣玉食,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不需要付出任務努力。而有的人生下來就是侍候別人的。看來不公平之處無處不在,人與人之間很難有一個平等的起跑線。
而這一點對於古代來說,相較於現代更明顯更不公平。
兩個小丫鬟就大眼瞪小眼地站在門口不敢走,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北雪只好轉身。耐著性子道:“我睡覺沒有被人守夜的習慣,那樣我反而會睡不著。現在這裡不是侯府,還不用守著侯府的規矩。這些事情等到了京城再說吧!”
兩人就對視了一眼。又見北雪也不搭理她們,轉回身子對著鏡子卸頭髮,只好輕輕關好房門,然後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事情來得太突然,縱使北雪的身體裡有一個成熟的靈魂,也有些沉不住氣了。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藉著月光望著外面一片皎白。可是無論她怎麼想,都覺得這事有些不明不白。自己就這樣和薛氏去了京城會不會太魯莽了?可是不這樣,又要怎麼樣?
咬了咬嫣紅的櫻唇。索性翻身睡覺,多想也是無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
第二天一早。兩個丫鬟比她起得還早,蹲在廚房了燒熱水,準備早飯。北雪不由在心裡好笑,這大少奶奶還沒上任,就可以吃別人做好的飯菜了,怪不得高芳茹爭著搶著,甚至忍著丈夫斷腿的痛處都要嫁去大戶人家。
這豈是一個舒坦了得。
吃過了早飯,薛氏就安排人往車上裝東西,等著魏大總管一來,一行人就出發。北雪能明顯感覺到,她在躲著自己,似乎是儘量避免單獨和自己接觸的機會,這是在躲什麼?
越是這樣,北雪的好奇心越強,不由上前道:“娘,家裡的糧食和房子怎麼處置了,您和二郎他們商量好了嗎?”
“正要和您說這件事兒呢!”薛氏笑了笑,說道:“昨兒我和二郎商量好了,這三河鎮日後恐怕是不會回來了。所以該變賣的一件不留,我們先走,二郎處理好家裡的事,也會隨後趕上來。”又道:“還有您那陪嫁田產種出來的糧食,待二郎換成銀兩之後,都會如數交給您的。”言語之間非常恭敬,一直都在用尊稱。
北雪只好道:“糧食可以變賣,田產我已經讓莊叔代管了。”
薛氏沒表態,只是呵呵地笑,轉身又繼續安排人收拾東西。
待魏大總管來到三河鎮的時候,薛氏已經帶人都收拾好了。
所以也沒什麼好羅嗦的,直接準備起程。
今天北雪和軒兒都穿了新衣服,這衣服不是自己做的,而是香綾從箱籠裡找出來的。上車之前薛氏就望著北雪身上那一套湖蘭色纏枝衣裙輕聲道:“人靠衣裝、佛靠金裝。打扮起來就是不一樣。”
北雪只當沒聽到,抱著軒兒靜靜地等著魏總管安排馬車的事兒。
魏總管和夏駱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