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指了指康熙,“你呀,說露餡了吧?我還什麼都沒問呢,你自己個兒就都說出來了。”
玄燁微微紅了臉,“孫兒……錯了。”
“老祖宗對皇帝很失望啊。”
玄燁大驚,“皇祖母為何這麼說?”
“人家不過與你一樣是個不大的孩子,沒留神踩了你一腳,你就記恨心裡了?你以為老祖宗不曉得她是怎麼選進宮裡來的?不是你特意關照了李德全去開後門,她能選的進來?你不就是想進宮以後來日方長麼?你還關照了御膳房,去欺負延禧宮,她是個能吃的,你就偏不叫她吃飽。你一個堂堂帝王家,竟然做這些孩子氣的事,老祖宗以為你長大了,能親政了,沒想到你連這點胸襟和氣魄都沒有,還怎麼鬥鰲拜,怎麼給老祖宗撐腰?”
玄燁很早沒了母后,這個祖母就是最親的人,聽祖母這麼一說,頓時羞愧萬分,“孫兒知錯了。”
孝莊嘆了一口氣,拄了拄那龍頭手杖,“我曉得這個事,不過也默許她進宮了,這畢竟是你選的妃子。打你當皇帝的那天起,老祖宗就認為這些事情都應該由你來做。更何況她還是納蘭明珠的妹妹。可你就封人家一個答應,我問你,你覺得明珠能高興的了嗎?”
“明珠?他不敢。”康熙不屑一顧。
“他是不敢,可他肯盡心盡力地為咱們賣命嗎?你不能總指望那些個輔政大臣,他們都老了,你需要的是日後能長久輔佐你,為你做事的人。我看明珠就很合適,你說呢?”孝莊看向康熙。
玄燁頓時豁然開朗,“皇祖母說的,孫兒都明白了。”
孝莊笑笑,“這後宮牽制著前朝,做一個皇帝應該知道雨露均霑。這裡頭的學問可大著呢,不比你在朝堂上學來的容易,慢慢兒來吧。”
“那……孫兒封她個貴人?”玄燁疑惑地邊思索邊問道。
孝莊搖了搖頭,“這事兒啊,得你自己做主。不過老祖宗覺得,一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耍心眼兒欺負一個姑娘家,是不是太不厚道了點?玄燁應該怎麼做?”
玄燁硬著頭皮道:“叫孫兒去給她賠禮道歉?孫兒做不到,孫兒是皇上,是一國之君,去給她道歉,不就等於承認自己做錯了嗎?”
孝莊不以為意道:“你才知道這做錯了事有多難辦?沒讓你去賠禮道歉,你去哄哄她便是。你平日裡怎麼哄的皇后、哄的淑妃,就怎麼去哄她。至於貴人不貴人的,全由你做主。你若覺得你想用明珠,你就封;若你不想封,皇祖母也沒什麼想法。”
玄燁想了想,老老實實地點點頭道:“孫兒想日後重用明珠。孫兒知道怎麼做了。”
孝莊滿意地點頭道:“這就對了。”
月圓高掛,星意闌珊。玄燁讓李德全從御膳房宣了一盒桃酥,打聽到雲惠在延禧宮附近小跑完,正坐在薔薇花架旁的鞦韆上歇息。
“皇……”李德全剛要通報,玄燁皺著眉頭不滿地揮了揮手,示意他一邊兒待著去。自己獨自提了桃酥向鞦韆架走去。
春棠推了推那鞦韆,笑道:“小主的衣裳又寬鬆了,小主您慢些瘦,再這樣下去,這衣裳又得重做了。說不定下回皇上見到您的時候,能被您嚇一跳呢。小主瘦下來一定很美。”
她在為他餓瘦?難怪自己後來吩咐了御膳房重新給延禧宮恢復油水,她還是隻吃清淡的。
玄燁在心裡一分得意一分慚愧,思忖道:這也難怪,自己貴為九五之尊,人又長得一表人才,哪個女子不會愛慕自己?
雲惠手託著腮,望著天上的月亮百無聊賴地道:“誰要美給他看?他八輩子都不會來咱們延禧宮。我就求我以後老了少因肥胖而得些三高就行了。”
“嗯哼!”玄燁故意加重咳嗽了幾下。看來她還挺希望自己來看她的。
春棠和雲惠一愣。
“皇上!”
“免禮免禮。”玄燁高昂著頭,故作貼心狀,對著兩個小女子擺擺手,“朕就是來看看你,不必多禮了。”
“臣妾謝皇上。”雲惠心裡毛毛的,不曉得他葫蘆裡賣得什麼藥,還是吃錯什麼藥了。一邊微微地起身。
玄燁一指春棠,“你,別在這兒伺候了,朕想跟惠答應說幾句話,李德全在那邊,你可以跟他說說話去。”
春棠一聽,皇上要和主子說話,心裡早就喜上了天。趕忙行禮退下。
玄燁揹著手,緩緩走了過來。他穿著一身暗紋明黃九龍入雲長袍,拇指上帶了一個白玉扳指,眉若刀裁,挺直的鼻樑,他的唇很薄,說話間右邊臉頰時不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