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何中庸為人,明哲保身,女子無才便是德。你要來問我如何讓皇上去瞧你我不會、問我朝堂上的事我更不懂,不過有句話我倒是可以送給你。”
“請娘娘賜教。”
“小的時候聽家裡的老人說過,說著牧場上養的駿馬若是跑了,與其千方百計的追著去套、不如準備好草料,有了上好的草料,馬兒餓了,不怕它不回來。若是成群的馬兒跑了,那就種一片草,等來年春天草綠,自然會有更多的馬兒來。”
雲惠恍然大悟,“娘娘所言極是,雲惠受益匪淺。”
想想也是,他現如今不來,是正在思量如何處置陳之秀一案中牽扯到的明珠。不處理,只怕索額圖黨派的人不會善罷甘休;處置了,又會傷到她和容若。若說心煩意亂,皇上有過之而不及。自己現在貿然去問哥哥的事,勢必會讓他更煩、更為難。
朝中的事,他自有定奪,若真的寵愛自己,不會不考慮人情的因素;若他就是大義滅親不考慮,自己也沒有更好的法子,求人是最沒有用、最跌身價的法子。更何況,以她這個歷史行外人的記憶來看,納蘭明珠至少還有幾十年的風光日子沒過呢。這才哪兒到哪兒?區區一個陳之秀,無非也就是上下打點的過程中,給了明珠好處。
河道之類的案子一向牽扯眾多,牽一髮而動全身,皇帝不會為了這點放棄一個內閣大臣。頂多降個品階,拿掉個頂戴花翎,罰俸祿以儆效尤。
那九啊那九,你也有糊塗時候。雲惠拍了拍自己的大腦門,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鈕祜祿氏說的太對了,我有一片大草原,還愁你這匹馬不來?
“小主。”春棠有些不明白了,“這昭妃娘娘什麼忙也沒幫,就同小主您說了會兒話。小主也沒提想見皇上的事兒,那小主打算怎麼辦?”
雲惠笑道:“你去給我準備件衣裳來,要和之前府裡二嫂給我備下的那件銀粉色的一樣。就是去索尼中堂家恭賀喬遷、看上樑時穿的那件。你可還記得那件衣裳的樣子?”
春棠點了點頭,“記得倒是記得。可小主要那件衣服作甚?”
“你不必知道,我有用。還有,去給我弄些麵粉過來,還有牛乳,對了,去御膳房尋幾塊上等的牛肩肉、牛胸肉,記住要最嫩的。你去問問有沒有胡椒,如果沒有,就讓四喜託人去宮外找找。有西域和西洋商人在西街,總可以買到的。”
雖然不知道小主到底要做什麼,不過春棠曉得,小主一般這樣的時候,她們就要跟著有些口福了。
雨接連下了幾日,終於放晴停住了。暢春園裡一派清新。這幾日朝中的事情也終於隨著雨停而塵埃落定。陳志秀的案子玄燁不想牽扯太多,那索額圖一黨明顯想借此打壓明珠,可因為這個罷免一個刑部尚書,未免小題大做了。有些事情明珠做的很小心,自己硬要查,定是能查出來。可顧全大局,還是放他一馬。
罰了一年的俸祿,摘了頂戴花翎,讓他好好反省反省。
玄燁處理完事情,心情大好。處理完這些糟心事兒,該去見見惠兒了。她哥哥的事情,自己還是應該提點她一下,別攪和進去了。不過令他既滿意又欣慰的是,這陣子惠貴人竟然沒有因為明珠的事情來找他。若真來找他了,他反倒不知該怎麼處置。
對李德全道:“出去走走。”
在這後園一走,不走不知道,一走才發現,也不知是從哪裡飄來陣香味,那香味又有點像饅頭,又比饅頭更香。玄燁嗅了嗅,“李德全兒?這是什麼味兒啊?宮裡怎麼從來沒聞過?要不怎麼說高手在民間,你說御膳房的人都是怎麼長的?”
李德全也聞到了,“皇上,這味道好像就是咱們宮裡的。”
“是嗎?”玄燁順著香味,一直找了過去,發現這味道正是從蘭藻宮飄出來的。“蘭藻兒宮,是她!我說她怎麼悶不吱聲好幾天呢,朕不去找她,她也不來找朕。合著憋著弄好吃的了。嘿嘿嘿,走,瞧瞧去。”
一行人到了蘭藻宮,剛要進門,忽然一前一後兩個宮女太監把他給攔住了。
玄燁一拍扇子,“放肆!敢攔著朕!”
“奴才該死。小主說不讓皇上進去。”
“我?朕?她說的?”玄燁指指自己。
四喜心裡嚇破了膽子,可只得硬著頭皮這麼答道。
“嘿!”玄燁氣得一展開扇子,猛扇了幾下,“李德全,你看看,這都是朕給慣出來的。慣的!懂嗎?”
李德全連連點頭,“懂,懂。”
“懂個屁你。”
“是是,懂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