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要求賠銀子,一邊的書生酸溜溜說要你給給就是了,小氣。玄燁,不是銀子不銀子的問題,你這不講理的。
說要去順天府尹那兒,大漢更得意,說自己的妹妹是府尹的小老婆,玄燁不想上公堂。就在外面看,讓圖海上公堂了,後來明珠來了才解決。回去感慨,雲惠提議兩個人走路,夕陽下逛街,走後街,告訴他小時候的事情,唱《朝花夕拾》給他聽,買了路邊攤,到家吃晚飯。
“爺,爺,您別出去。”雲惠在現代,碰瓷這種事情見多了。若真的是被圖海不小心撞到了,就以剛才路上人這麼多這挪的車速,壓根也不會傷到人,給圖海處理就行了;可要是有心之人,看到康熙穿戴成這樣的,就不一定起不起壞心了。
她擔憂,這小玄子涉世未深,在宮裡看到的都是太平盛世,哪裡知道外面市井的生活?
“呦呦,撞人了嘿!”
對於馬車撞人這種戲碼,在天橋、大柵欄也常見,地段繁華嘛。在東街自打書院建成後,也不少。滿人當年在盛京稱帝,北平的百姓還是漢人為多;到了順治皇帝遷都北平,改北平為北京,這滿人才漸漸多了起來。
天下是滿人統治的天下,自然滿人就比漢人尊貴一些。到了康熙這一朝,八旗子弟的橫行霸道在京□□聲已經很臭了。不要說馬車撞人了,就是當街騎馬撞人、踩死人、拖死奴婢的也大有人在。
眼下正值尚儒、宏彥書院下學,路上的人更多。一位這麼大歲數的大娘被一輛馬車撞到在地,自然是引來了不少路人的目光。這些路人中有不少都是下學計程車人,他們有的已經是貢生,也有的是秀才之類,都等著在書院進學幾年能爭取中個進士,好一飛沖天。
當然更多的是京城富貴人家的公子,他們都會看馬、看馬車,拉馬車的是不是好馬、什麼品種,大清國土產的還是從西域過來的價錢自然不一樣,吃的草料不同、馬力也不一樣。再看著馬車,尋常人家是什麼篷子,篷子用的是什麼料子都是有講究的。看馬車也能看出這家主人的家產。
比如當下撞人的這輛,一看就是家底殷實人家的,而且是很殷實。
這麼一來,看熱鬧的人就更多了。有計程車人出身清貧,對這種富貴子弟撞人的事情屢見不鮮,更多的是憤憤不平的指責;而富貴人家出來閒逛的,看到這等事,自然就樂得個看熱鬧了。
趕馬車的人是圖海,他也是趕路心切,從西華門出來到明珠府竟然用了這麼久的時間,也是他所想不到的。圖海是侍衛,出身滿人,卻也未到能住到東街的地步,對東街這個點這麼多人還真是始料未及。本來想幫皇上早些趕路,結果一不小心,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就有一個大娘摔倒在地上了。
幸虧自己及時勒住馬,不然就真的踩上去了。可這真的是他不小心撞上去的嗎?他一個做御前侍衛的,難道連這點眼力見都沒有?自己沒有啊,可看看眼前這位大娘坐倒在地上一陣哀嚎的樣子,圖海自己也蒙圈了。
玄燁走下車來,十分的不悅,本來沒能及時趕到明珠府,自己已經很不高興了,結果還遇上這麼攤子事。
圖海對康熙一抱拳,“請爺恕罪,小的給爺添麻煩了。”
玄燁蹙眉,見地上是一位老人家,忙心生帝王憐憫之心,伸出手去,邊把老人扶起,邊關心道:“老人家,是家奴不好,不小心衝撞了您,您快起來看看,有沒有傷著腿腳。”
話音剛落,也不知從什麼地方,就竄出來個大汗,頭上盤著辮子,穿著一身深棗紅的棉布長袍,腰間扎著一根藍腰帶。衝過來就嚷嚷:“怎麼了怎麼了?你們誰,你們誰呀?知道我是誰麼?”敢撞我老孃,都不要命了!”
尋常出宮都有侍衛跟著,路線也都是安排好的,要麼去茶樓,要麼去誰家府邸,還從未見過這樣的情形。
玄燁迅速上下打量了那人一眼,揹著手淡淡笑笑道:“這位大哥,方才是家奴的馬車不小心衝撞了您家母親……”
“爺,小的沒撞上。是她自己……”
玄燁手一揮,止住了圖海,他不想在這種瑣事上費心思,他也沒那個閒工夫,見那大漢來勢洶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是驚動了衙門,也不好。“不若由我的家奴送您的孃親去同仁堂瞧瞧,要是有個什麼,銀子由咱們出便是了。”
雲惠跟在後頭偷偷看了看,心裡那叫一個懊悔,說不帶說的,還沒來得及攔住他,就下馬車了。那個大漢一看就不是個省油的燈,準是想訛銀子的,若真是心疼老母親,這會子了,光顧著說話,怎麼不見把老母親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