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女人。一大清早地送上門來,說是來坐坐;也是她們自己看好自己戴著的帕子和荷包。開口朝她要了,她能不送?
那別人不會說她小氣死了?
不過現在看來,不送是小氣;送了,說她拿邊角料打發叫花子;送她們好的,她們會說她炫富、秀恩愛。
她就弄不懂了,對她有什麼好嫉妒的?人沒她們美;位分大家也都差不多;論君恩,她們承的恩澤不會少吧?
無非是得了一種叫做“見不得人好”的病。
“就你那點小心思、豬腦子,就莫要跟她們走得近了。我猜是他叫你同她們走動走動的。”
“誰呀?”雲惠故作不知道的樣子。
“皇上唄。”容若白了他一眼,“瞧你言聽計從的。”
他說這話的樣子,就跟斷然不希望她去聽皇上的話似的。其實雲惠也知道,在後宮裡,不聽皇上話那是不可能的。容若也知道,只不過今兒聽了夏蓮說的話,知道自己被那幾個女人欺負了,作為侄子,心裡多少有幾分義憤填膺罷了。
說到底,始作俑者,便也不過是小玄子的存在。若不是他腦子一時發熱,選了她進宮,這會子她那九還是一條好漢呢。
兩個人不說這些,開始坐著嘮嗑。
嘮了有一會兒,大體是嫌棄她太囉嗦,容若便起了身,說是要巡視。
她也不留他,有那生氣的閒工夫,還不若回去多睡幾覺,來的實在。
臨了他向自己討要了她戴著的那個荷包,這傢伙從小就是個愛香的,喜歡就給他拿了去。只不過今兒出門戴的是個一般的,並非用蜀錦邊角料所做。就連花色也是雲惠自己塗鴉之作,在前一世學過幾天十字繡,到古代來滿蒙的女子也不十分以繡花為主業。她也沒好好學。胡亂繡了個圖案戴著玩兒。
聽見他要,雲惠有些啞然,“這圖案是你老姑繡著玩兒的,你戴著多不好。”
他也不在乎,只說花色繡的好。一旁的夏蓮看的都快把手裡的帕子給攪碎了,要是知道容若會要,打死也不讓小主做了,自己做啊!
回了宮,小睡了一會兒。起來時,已經太陽落山了。
睡了一覺,神清氣爽。到底是秋涼,小風徐徐的舒服。雲惠端貴人把腳崴了、宜貴人跑掉了一根碧玉簪子。伸了一個懶腰,聽見四喜子跑進來的腳步聲,告訴她一個更讓人舒服愜意的訊息:宜貴人、襄貴人、端貴人、謹常在還有三個庶妃、一個答應,在紫薇園旁的花閣小坐時,糟了蜜蜂了。
雲惠眨巴眨巴眼睛,花園子裡有蜜蜂,也是實屬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更何況這麼多個塗脂抹粉的,光是那臉上的蜜,就夠蜜蜂採的了。你不招蜂引蝶,人家哪兒會來採你?
“不是。惹了馬蜂窩了。”四喜子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蟄到沒怎麼蟄到,只不過幾個小主被嚇得不輕,那襄貴人除了坐在地上哭,愣是沒想起來跑。後來還是納蘭大爺帶著御林軍衝了過來,把幾位小主護送回宮了。”
宮裡哥哥走了之後,還能有幾個納蘭大爺?
想起方才走時,他一臉得意和狡黠的樣子,雲惠猜測這該是那小子乾的。她倒不怎麼同情那幾個女人,反正也沒蟄到,這點分寸容若還是有的。左不過是被嚇了一嚇,也能老實不少。
雲惠砸吧砸吧嘴兒,有個侄兒也是不錯的。以後還是得有個兒砸!男人不靠譜,女人還是得有個老爹做靠山、再不就得有個兄長。
康熙正在南書房批閱奏摺呢,就聽李德全邁著小碎步過來彙報這件事情。
宮門外,幾個來求安慰的嬌滴滴的身影,不停地哭天抹淚,“萬歲爺~”
康熙不耐煩地擺擺手,給她們每個受了驚嚇的宮嬪減了每個月定例的胭脂水粉。少用些香的、紅的,夏天招蚊子、秋天招蜜蜂。
看見納蘭容若走了進來,滿面春風,朝著門口望了望,對康熙道:“奴才真是羨慕皇上,有這麼多的紅顏知己。”
“你也打趣朕?”康熙無奈道,“聽說今兒下午是你救了她們。”
“哪兒的話,奴才例行巡視,聽見這邊有動靜,才過來的。”容若走了過來,隨手丟給康熙一個荷包。
康熙猛地一抬頭,正對上他春風和煦的面容,淡淡淺笑,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不由猛地一激靈,都說有龍陽之好的男子之間歡喜相互贈送荷包作為定情信物,他這般笑著看自己,到底是幾個意思?
“朕雖同你自幼一塊練功讀書,但著實沒有龍陽之好。容若如是有此番心思,朕倒是可以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