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在臨安風流快活,而完顏修身處北方大地,兩個人向來沒有交集。就算彼此聽過對方的名字,也不可能見面就識得,還有這樣的驚疑。
宋驁正自奇怪,便聽見墨九冷哼一聲。
“別聽他瞎掰,他在轉移你的注意力。”
“哦”一聲,宋驁恍然大悟,劍身又朝完顏修的脖子壓了壓,“果然還是小寡婦狡猾……哦不,小寡婦聰明。你這個狗屁的珒國王爺狡猾的很。想哄老子,沒門!”
完顏修並不在意他損人的話,一雙銳利的視線,死死盯著宋驁的臉,那眸底流轉的情緒,就好像真的曾經認識過他一樣,俊臉上帶掛著一種古怪的笑意。
“安王當真不識得我了?”
宋驁穿著珒兵的甲冑,若完顏修不曾識得他,斷斷喊不出“安王”兩個字來。這一回,不僅宋驁,連墨九都有些驚詫了。
他們都相信,完顏修以前一定認識宋驁。
可他們之前,能有什麼淵源?
最關鍵的是,宋驁壓根兒就不記得自己曾經見過他。
他難得嚴肅了臉,“你怎麼認出我的?”
完顏修錯愕一下,“你忘記了?”
忘記了?墨九看他古怪的表情,也有一探究竟的八卦之心。但此時有無數的珒兵圍了上來,根本不是敘舊的時候,尤其這樣的“敘舊”,完全有可能是完顏修的詭計,他在拖時間逃跑。
念及此,墨九臉色一沉,“完顏修,少廢話了,落到我的手上,你就認栽吧。甭說你認識小王爺,就算你認識南榮皇帝,也沒有人能夠救得了你。”
完顏修回頭看她,目光有笑,聲音卻充滿了無奈。
“栽在鉅子手裡,小王深以為幸。”
“哦?”墨九質疑地挑了挑眉,“真幸?那好嘞,你趕緊吆喝一下,讓你的人停手,也好少死幾個。要不然,再殺下去,兩敗俱傷,死傷無數,你們還是一個敗字,又有什麼意義呢?”
聽得她半真半假,半憐半損的話,完顏修面不改色,只目光復雜地看著她,淡淡一笑,“身為軍人,戰死沙場是死得其所。我不怕死,我手下的將士更不怕死。”
他這麼說的意思,是抓住了他,對戰局也沒有影響?墨九呵呵一笑,“那真是對不住王爺了,我墨九從來不做無用之功。”
說罷她不再與完顏修辯駁,鬥嘴上功夫,而且直接讓宋驁押著他,從圍過來的珒兵人群裡穿過,再一次走上了先前他們埋伏過的小山坡。
遠遠看著殺聲震天的戰場,墨九摸出一個哨子來,“咀”的吹了起來。
哨聲很尖利刺耳。
幾道“咀咀”的哨聲後,他們成功的引起了混亂戰場上的人注意。人群齊刷刷望過來,微微嫋嫋的山坡上,站著男裝的墨九。
她洪亮的聲音刺破了硝煙,傳入陣中,“珒兵都看好了!你們的王爺已經被我擄獲,你們放下武器,立即投降,這樣或可保一命!否則,今日的北岸渡口,就是你們的墳墓。何苦來哉?”
珒兵怒瞪著雙眼,看向她。
她的手上,確實是他們的王爺完顏修。
……一個他們視為神邸的戰將。
她怎麼會不知不覺的擄了他去的?
眾人譁然,驚叫聲四起。
也就在這一剎那,好幾個珒兵因為這一瞬的遲疑與緊張,死於了南榮兵的刀下。
人在瀕臨死亡時的嚎叫聲,最是令人驚悚。
墨九雞皮疙瘩掉一地,對著蕭乾大吼。
“大帥,投降就不殺啊!”
蕭乾立在馬上,看山坡上英姿颯爽的女子,一動不動地靜立好久,方才抿緊嘴巴,抬高手臂,陰沉著一張冷臉,厲聲喝道:“停!”
南榮兵一收手,主帥被擒的珒兵也自然停戰了。
一場血腥的戰事,似乎霎時便煙消雲散。
“籲!”墨九覺得自己功德無量,可幹了這麼一件大事兒,她的後背上也些許汗溼。
默默看一眼圍上來的珒兵與南榮兵,她下巴微微一抬,掃向那些人,高聲喊道:“珒國人輸了就輸了,有點氣度啊,不要給我玩陰的。還有,你們的王爺,如今是我的俘虜,你們不要妄想救回他,否則,我就要他的小命。”
珒兵果然停下腳步。
墨九瞥一眼完顏修,又輕聲笑道:“不過你們放心,他既然是我的人了,我自然會好好飼養他的。”
她出位的話,洪亮震天,引全場驚呼。
今兒的完顏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