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忡片刻,她有點兒智商欠費。可宋驁痞氣地勾了勾唇,用一雙略帶笑意的眸子盯住她,似笑非笑地揮一揮袍袖,調頭就走,很快消失在了風雪中……
耍帥啊?
在她面前耍帥的人,還是宋驁嗎?
“瘋了!都瘋了!”墨九總覺得自己眼花,搖了搖頭,恨恨踢一腳地上裹了雪的石子,準備回帳篷再補一下眠,可冷不丁一回頭,卻意外對上一雙冷漠的眼睛——
蕭乾就站在她背後不遠的風雪中。長身玉立,甲冑森然,披風在冷風中獵獵翻飛,一雙涼薄的眸子,像蘊了萬年沒化的冰川,盯住她瞬也不瞬,卻好似下凡嫡仙,美得風華絕代。世上有那麼一種人,一言不發也可以用氣場給人造成強例的心理壓迫力。
正好蕭乾就是這種人。
而墨九就倒黴的成了被他壓迫的人。
可他這是在生氣,還是吃醋?
哦天!墨九仔細一想,拍拍腦門兒,有點哭笑不得。
她總算明白了!宋驁那廝先前的舉動,分明故意的。
他曉得蕭六郎過來了,故意向她示好,與她親近,甚至產生肢體接觸,就是為了氣一氣蕭乾的不仗義,便以此威脅她,如果她不把聯姻的事兒給他辦妥,他這一輩子都不會讓她與蕭六郎過好日子。
毒啊!虧他想得出來。
墨九聽過各種各樣的要挾方式,卻從來沒有聽說有人這麼幹過。
宋驁果然不是個正常人!
她想笑,可看蕭乾的眸子越來越冷,又笑不出來了。
搓搓額頭,她有點崩潰。
“你們這些男人再這般神經下去,我肯定會抑鬱的。”
出乎意料的,蕭乾什麼都沒有追問,冷著一張黑臉慢慢朝她走過來,理了理她的風雪帽,憐惜的動作沒有改變,聲音也一如既往的溫柔。
“這麼早起來做甚?睡不著?”
“額!”墨九當然不肯承認,因為昨天晚上沒有與他“慢慢吃”,心裡始終惦念著,像少了點什麼似的,煩躁得慌,確實沒有睡好。為了維護尊嚴,她不在意的莞爾一笑,伸了伸懶腰。
“早睡早起精神好。我睡飽了,出來透透氣。”
緊抿的唇角微微一揚,蕭乾像是看穿了她似的,冷哼一聲,
“什麼時候你才會老實?”
“我一直老實著!”
“老實?也不嫌害臊!”蕭乾剜她一眼,上前逮住她的手腕,緊緊捏在手心裡,大拇指撓了撓她的手心,腳步放大,帶著她迎向了飄然而落的雪花。
“喂!做什麼?”墨九問。
他不答不理,一張冷峻的面孔幾乎沒有表情,可深邃的眸底,卻隱隱泛著一種冷冽的氣息,讓幾個侍衛遠遠見之,行個禮就腳底抹油了。
墨九放小步才能跟得上他。
氣喘吁吁走了一段,她抬頭瞪他,“蕭六郎!”
“嗯?”
“你要帶我去哪裡?”
“回營帳!”
來到南榮大營好幾天了,墨九“從了軍”,卻始終沒有得到睡他床的准許,每天都只能窩在小帳篷裡做蝸牛,而蕭乾向來注意形象,更加不肯在下屬面前與她過分親近,更不會公然讓她睡在他的帳篷裡,所以,她雖然想念他床的味道,卻一直沒能得逞。
不曾想,宋驁這麼一鬧,他竟然破了例。
從漫天的風雪中將墨九拉進去,蕭乾便把她丟在鋪著厚厚褥子的床上,居高臨下的審視著她,一本正經地冷斥。
“眼圈都黑了,還不肯承認沒睡好。”
“所以呢?你待如何?睡了我?”墨九眨眨眼,覺得這廝可愛得很。
“睡!”他的回答,簡潔而冷漠,與一貫的形象符合,能說一個字,絕不說兩個字。可他的表情,卻完全沒有墨九以為的齷齪,一個睡字說完便轉了身,坐在不遠處的書桌旁去處理公務,半絲眼風都不瞄她。
酷死了好嗎?
墨九星星眼,覺得生著小悶氣的蕭六郎比尋常更接地氣,更帥氣逼人。但她雖然昨天晚上沒有睡好,這會兒卻根本沒有睡意?而且美色在行,哪能一個人獨睡?
她嘻嘻一笑,“喂,蕭六郎!”
“……”沒有人回應。
她也不急,雙手撐著床沿,懶洋洋坐著,雙腿直晃悠,嘴上不停地說:“你既然心疼我睡得不好,為什麼要同意那個什麼七公主留下來?若沒有她,又哪裡能影響我睡眠?”
蕭乾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