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薛昉。
然而薛昉這廝也混賬,平常不想見他吧,他總在跟前晃,這會兒他要找他吧,卻愣是找不見。如今與他在樹林裡穿梭兜圈子的人,都不是他的親兵,他無法在短時間內讓人識別出來,並且為他做遮掩。
蕭乾冷冷蹙眉,一張俊臉在雪夜裡尤為冷峻。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他從來沒有一刻,像這樣抓狂。
墨九還在樹上等著他回去。那棵樹太高,四周都是積雪,她一定很冷,也一定很餓。那婦人原本就是一隻野貓,又懶又饞,若她餓著了,冷著了,會不會從樹上摔下來?
神思不屬著,蕭乾繞著禁軍在林中又跑了一陣,還是沒有見到薛昉,腦子裡墨九挨凍的樣子就愈發清晰,可憐得生生撕扯著他的心臟——而且*蠱的感受那樣強烈。墨九那邊越冷越敲牙,他心臟便跳動得越快,情緒越難自控。
算了!
只要他走出去,就不需要跑了,墨九也不必挨凍了。
就算有人胡亂猜測,胡亂議論又如何?
再怎樣說他,也比讓墨九挨餓受凍強吧?
一念及此,蕭乾橫下心準備放棄抵抗了,他繞過一叢樹林,想找一個禁軍頭目過來。可他還沒有走出那棵被積雪覆蓋的樹子,正面竟然迎來了宋驁的臉……
他的後面,跟著薛昉,兩個人的神色都有些凝重,似乎是得到訊息趕過來的,腳步匆匆,嗓門也大。
“找!哪個王八蛋帶走了長淵,今兒小爺非得把人抓出來生啖了不可!”
看來他們也以為蕭乾“出事”了,這才大動干戈,惱怒至此。
看他們嚴陣以待的樣子,想到自己與墨九乾的那點子事兒,蕭乾又好氣又好笑,喟嘆一聲,手指曲起,吹出一聲響哨。
這個口哨聲兒,宋驁與薛昉都很熟悉。
兩個人愣了愣,腳步停住,轉了回頭,互視一眼,宋驁低喝。
“誰在樹子後面,出來!?”
蕭乾自然沒有出去,只低低道:“你兩個過來,不許旁人靠近!”
這是什麼意思?宋驁眯了眯眼睛,“長淵……?是你?”
“嗯”一聲,蕭乾道:“過來!”
兩個人熟悉得很,相互也還算了解。可儘管如此,宋驁還是沒有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藏藏躲躲地呆在樹子後面。
難道他被人劫持著?
想到有這種可能,宋驁“唰”一聲拔出腰刀,朝薛昉使一個眼神兒,兩個人一左一右慢慢靠近樹子,小心翼翼地朝蕭乾的方向圍了上去。然而,當他們看見身著單衣,依舊玉樹臨風站在風雪中的蕭乾時,微微張著嘴,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薛昉愣愣不已,“使君!這是做甚?”
他到底是年輕兒郎,還不曉什麼事兒。宋驁不同,他是一個老江湖了,稍稍在心裡默了一瞬,便突然想明白了箇中緣由,不免哈哈大笑起來,“蕭長淵吶蕭長淵,好樣兒的啊,居然浪成這樣……”
“閉嘴!”蕭乾惡狠狠瞪他一眼,目光又涼涼望向薛昉,“脫!”
“啊?”薛昉一驚,結巴起來,“使君,脫,脫什麼?”
見他兇悍冷漠的樣子,宋驁也嚇得不行,伸手就想去摸蕭乾的額頭,“長淵你不是吧?是不是中毒了?怎麼會突然換了口味,想要分桃了?……不過就算你要分桃,也不必選在這樣的風雪之夜吧,還有人家薛昉還是一個孩子啊!你怎麼下得了手?”
蕭乾牙齒咬得生硬,冷颼颼剜向宋驁,“不然你脫?”
被他涼目一剜,宋驁哆嗦一下,手上的腰刀便落在了雪地上。然而,他雙手環住胸口,用一種防備的目光小心審視著蕭乾,苦著臉搖頭道:“長淵,你連我都要下手,莫不是瘋了?小寡婦呢?快點讓小寡婦出來治一治你!”
蕭乾冷冷抿緊嘴角,抬頭望一下天,深呼了一口氣,等他再低頭看宋驁二人時,臉上已恢復了平靜。
“你倆划拳決定,誰來脫!”
還有這樣的?非脫不可了?
薛昉一臉苦相地瞥向宋驁,“這個……”
“我是王爺!”宋驁比他更苦,不得不搬出特權來保住清白,“姓薛的你脫吧,為了長淵,我不會把事情說出去的。而且,我會為你把風,不會讓任何過來看見——”
宋驁慢悠悠說著,給了薛昉一個“保重”的遺憾眼神,一步一步地退出樹林,也適時阻止了圍攏過來的禁軍,並且善意地把他們都遣散出了樹林。
寒風呼啦啦的吹,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