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半點歡快。生不如死,也寧肯死……”
一番話情切切、意深濃,不巧蕭乾過來找墨九,便適時地傳入了他的耳朵。
溫靜姝是個聰明的女人,這樣的柔情攻勢,又是在背地裡對旁人說起,實非一般男人可以抵擋,但凡是一個雄性生物都對這種處處示弱處處委屈的女人沒有免疫力。
然而,蕭乾不同。
他原本就是一個性子涼薄的男人,而且先前才吃了墨九的排頭,這會兒實不敢招惹上她這檔子事兒。一聽見溫靜姝的話,他頭皮發麻,眉頭皺了皺,調頭就走。
……讓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都會得罪墨九。
於是這貨直接選擇了躲。
陸機老人卻瞧見了他,“站住!”
都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蕭乾如今的成就確實在陸機老人之上,但是他對陸機老人一直視同於給他第二次生命的父親般看待。
喟嘆一聲,他終是不忍拂他,轉過頭來,“師父也在?”
“還叫我做甚?”陸機老人一臉鬱氣,“看見我調頭就走,是嫌師父在這裡礙眼了吧?哼,反正你有了媳婦兒忘了娘……不,忘了師。為師這就走。”
說罷他瞪一眼溫靜姝,“走!”
“師父……”溫靜姝輕喚著,滿目悽惶。
“走不走?丟人現眼!”陸機老人氣得臉都黑了。
溫靜姝咬咬下唇,“撲嗵”一聲跪倒在地,叩了一個頭。
“師父,靜姝對不住你。但靜姝不走……”
陸機老人氣得鬍子都快豎起來了,可他也著實心疼這個吃盡苦頭的姑娘。左右看了看,他終是無奈一嘆,哼哼著指著蕭乾道:“你堂堂丈夫,處處受制於一個婦人,是要丟盡為師的臉嗎?分明她欺辱靜姝,你卻袖手旁觀……”
“陸老先生,此言差矣!”墨九舒服完了出來,正好聽見這句話,不由笑了起來。
她笑眯眯地走到溫靜姝與陸機老人的跟前,歪著頭打量他們一下,又越過跪地的溫靜姝,走過去攬住蕭乾的胳膊,小身板兒挺得筆直,回頭對陸機老人鄙視一笑。
“我從來就只聽過塞錢塞糧的,沒有聽過硬塞女人的。陸老先生若是寶刀未老,又覺得靜姝可堪人妻,何不自家娶回去,用金屋貯之?自家又不要,卻偏生要塞給自己的徒弟?天下間哪有這樣的師父?”
陸機老人差一點暈厥在地。
這貨罵人損人也就罷了,竟然把他與溫靜姝扯到一塊兒?
要知道,他都把溫靜姝當成女兒來看待的,這無疑是一種對他的褻瀆。
若說之前他只是生氣,那這一回是直接氣得身子發顫。
“好個口無遮攔的小女娃娃,犯此口孽,你就不怕損及壽命?”
說到此,他又瞪住蕭乾,“長淵看著辦,你的女人如此辱你恩師……”
“辱?”墨九再一次搶過話頭,義正辭嚴地道:“何謂辱?你硬塞女人給蕭六郎不是辱,別人硬塞女人給你就是辱?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陸老將心比心,好生琢磨一下,你如今的氣從何來?不就是因為受了侮辱?為何你辱得六郎,我就辱不得你?為何你氣得六郎,我就氣不得你?”
這口舌也太伶俐了,眾人皆默,幾個丫頭更是把頭垂得低低。
陸機老人面色發白,手指發顫,人人都以為將會有一番狂風暴雨,可他一臉惱意,卻沒有再當眾對墨九發飆,而是氣得拂袖離去。不僅丫頭們奇怪,便是蕭乾也有些奇怪。
他這個師父的性子他了解,倔強得無乎從不聽人勸……除非他自己想通了,若不然他認著死理,就會一直犟下去。可他居然沒有反駁墨九,是不是代表不會再為難他了?
四周寂靜一瞬,幾個小丫頭東看一下,西看一下,最後,目光都落在了墨九的臉上,想看她如何處理善後……
“都看我做甚?我臉上長花兒了?”墨九不悅地挑了挑眉,板起臉又轉頭對跪地的溫靜姝道:“靜姝還不去洗馬桶?是想把整個宅子的馬桶一起洗完嗎?”
溫靜姝含淚抬頭。
這個墨九,竟辱她至此?
她幾乎窒息……尤其蕭乾沒有為她說半句話。
臉色變了又變,她終是小心翼翼福身自去。
幾個小丫頭看這番情形,也識趣地退了下去。
蕭乾握了握墨九藏在袖子裡的手,低低喚他,“阿九還在生氣?”
墨九抬眸,一頭霧水地瞥著他,“我生什麼氣?犯得著嗎?”想了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