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的老婦還在哭喊“我苦命的兒啊!”
可墨九卻更同情那個被人剪了舌頭的婦人。
她再一次入屋,蕭乾已經從裡間出來,正由薛昉伺候著拿了清水在淨手。這廝是一個極好乾淨的,大抵與後世醫生一樣有同樣的潔癖,每次洗手都要用特定的洗手膏,不清洗幾遍心裡都不踏實。
墨九過去站在他的身邊。
他似乎沒有見著她,依舊認真的洗手,一雙骨節修長的手,看上去幹淨、有力,在水光粼粼中,盪漾著一種極為特別的美感。墨九說不出來為什麼,看他十指在清水裡浸泡,搓洗,覺得心尖有些發麻……很奇怪的感受,似乎不受理智控制,是來自心底深處的一種癢。
“做什麼?”看她發愣,蕭乾出了聲。
“嗯?”墨九回神,視線從他的手看向他的臉,居然覺得臉頰有些發燒。她捋了一把發,輕輕咳一聲,“我是想問,那個小娘子救活了嗎?”
蕭乾盯著她詭異發紅的臉,答非所問,“你很熱?”
像被人窺見了*和情緒,墨九覺得連耳根子都燒起來,不由瞪他一眼,“少東扯西扯,我在問你正事。”
蕭乾清冷的臉,微微的笑容,浮有一抹促狹,美得不似凡塵之人,“本座說的可不就是正事?若你身體有不適,本座可以醫治。”
墨九撇嘴,“你不是輕易不治?”
蕭乾道:“你又豈是外人?”
墨九心稍稍一窒,卻聽他道:“怎麼也是我嫂嫂。”
不知為何,墨九有一種想揍他的衝動,可這會不是揍人的時候,她低頭看一眼他腳邊的旺財,抱了抱它的脖子,看旺財給它搖尾巴,喜歡道:“財哥,你說你怎麼這麼可愛,而有些人,怎麼就那麼欠揍哩?”
旺財在非自知的情況下,就出賣了它的主子,拼命討好她,不停搖尾,拿溫熱的舌頭舔她的手。墨九很受用了,順著它的毛,得意地瞄蕭乾,“蕭六郎,不如你把旺財送我好了?”
蕭乾不知道她為什麼有這樣的想法,也不應聲,只留下薛昉為這家小娘子指導上藥的法子,便領著眾人打道回府。
事情解決了,案子的事情交由縣衙處理,謝忱再找不到由頭說蕭乾什麼,互相之間的交情也沒有到嘮嗑的地步,便各自不歡而散。
小雨瀝瀝,卻不像前幾日,一入夜就大雨傾盆。薛昉回來的時候,已是掌燈時分,宅子裡開飯了。
他一邊取下身上的蓑衣,一邊笑道:“鎮上的人都說,這些日子天天夜裡都有大雨,可今日也烏雲壓頂,結果大雨卻沒有來,九爺果然神人也……”
墨九正在吃東西,也沒顧得上驕傲,只埋頭苦幹,咕嚕了一句,“那是自然,九爺我上識天文下通地理,懂得機關,做得巧術,通得命理,觀得風水……”
“嘴上有飯。”一道輕柔的話打斷了她的吹噓。
墨九窘了一下,正要去擦,一條幹淨潔白的手絹就伸了過來,帶著清淡怡人的香味,很自然地拂去她嘴角的飯粒。這樣親密的舉動,剎那僵硬了墨九的身子。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面前的傢伙——他瘋了?
這麼溫柔的擦臉?該不會撞邪了吧。
可鼻尖幽香尚存,他也一本正經,不像玩笑。
墨九慢慢眯眸,彆扭地瞪他,“無事獻殷勤!”
“不必客氣。”蕭乾把手絹一卷,遞給薛昉,“這絹子舊了,正好要丟。剛巧利用一下。”
墨九一口飯差點卡在喉嚨。
咳了兩聲,她好不容易順過氣來,“第二個條件。”
蕭乾目光微閃,示意她說。
墨九放下筷子,不鹹不淡地瞄他一眼,“不許隨便勾引我。”
說罷她輕甩雙袖,挺胸抬頭地大步離去,那樣子很是瀟灑,看得正在吃飯的走南雙眼圓瞪,“九爺的樣子好生厲害?”
擊西的目光也膜拜地隨著她,“擊西好喜歡九爺哦。”
闖北正襟危坐,瞄一眼蕭乾陰陽不定的臉,雙眸微微一闔,“阿彌陀佛,老衲是不會輕易叛變的。老衲的心,比旺財更堅定。老衲的忠誠,天地可鑑……”
蕭乾淡淡看他,“那今天闖北替旺財洗澡。”
說罷他也慢悠悠起身,自去了。
直到他俊朗的背影消失在飯堂,擊西和走南才互相望了一眼,然後一左一右抓住闖北的手臂,劈頭蓋臉地都是一頓暴揍。
“讓你拍馬屁,陷害擊西。”
“拍馬屁也就罷了,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