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哭笑不得,手指點著靈兒的額頭,學著藍姑姑的樣子斥道:“小丫頭嘴倔,沒大沒小,什麼老虔婆,老虔婆的……”
靈兒委屈:“就是老虔婆嘛,害我把鴨脖子都放餿了……”
一聽鴨脖子餿了,墨九臉就黑了。話鋒一轉,她就嚴肅了臉,“這老虔婆叫得這樣好,讓我怎麼獎勵靈兒才好?”
“姑娘就曉得吃。”玫兒先笑起來,靈兒也跟著笑。於是,屋裡幾個姑娘便樂得上氣不接下氣。
墨靈兒來了,玫兒有了差不多同齡的夥伴兒,自是歡天喜地,只有藍姑姑看三個丫頭笑,也跟著先把眼淚都笑出來了,然後擦乾眼淚,開始嘆息。
一個墨九就夠她折騰了。
再加一個看上去就不省心的墨靈兒,聽說這丫頭還會幾下武把式,往後屋裡不更得雞飛狗跳,沒個省心的日子?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藍姑姑是雙手合十,求神拜佛著出去的。三個丫頭在屋子裡互相對視片刻,又忍不住哈哈大笑。
墨九十五,墨靈兒十四,玫兒十三,三個小姑娘呆在一處,自有姑娘家的話題與樂子。墨九冒充了一回小姑娘,與靈兒與玫兒在一處,也覺得年輕了不少。
至少賣個萌不會捱打……
中秋午膳是在大院裡擺放的,府裡上上下下幾十口人聚在一處,甚是熱鬧。
尤其是女眷們,每每這樣的家宴,都是盛裝出席,頭戴釵環身披紗,爭奇鬥豔,就墨九這個大少夫人,領了兩個小丫頭……自個兒穿得也像一個丫頭。
而且,她不像女眷們各有各的閨儀,聊天說話,婉轉溫柔,她入了宴席任務就一個——吃!
溫靜姝的傷已是大好,蒼白著臉色也笑容滿面的出席在家宴上,她姍姍來遲,身後跟著新入府的妹妹溫靜嫻。
眾人見她來了,除了問及她的身子,似笑非笑的目光都在她妹子的身上打轉,目光閃爍著,偶爾又瞥一眼不遠處的蕭二郎,意味頗為深長。
溫靜姝有些訕訕,與眾女眷客套幾句,坐在墨九的身側,微笑招呼:“嫂嫂可還好?”
先頭溫家找門來找墨九的事,不曉得溫靜姝知不知情。不過,墨九看她若無其事的樣子,也若無其事地點頭。
“好,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
溫靜姝一愣,微笑道:“靜姝在病中時,聽說嫂嫂被老夫人禁足南山院,還為嫂嫂擔心來著,可這些日子不見,靜姝觀之,嫂嫂的氣色比先前好了許多,似乎還胖了不少,如此,靜姝也就放心了。想來嫂嫂並曾受過什麼委屈。”
胖了?墨九放下筷子,摸了摸臉,又回頭看向玫兒與靈兒,見兩個丫頭癟著嘴的無辜樣子,她又轉頭問溫靜姝,緊張地皺眉,“真的胖了?”
溫靜姝沒想到她這麼在意,輕笑一聲,看向她桌前擺著的骨頭,“嫂嫂正是長身子的時候,不怕胖。多吃些,也是好的。”
墨九鬆口氣,“有道理。”
她又高興地拿起筷子,漫不經心地吃著,“靜姝若像我這麼能吃,也不至於長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好好一個人,生生成了病秧子,看著怪讓人心疼的。”
這貨說話向來很認真,也不帶情緒,聽不出來到底是褒還是損。而且,她原本給蕭府中人的印象就是一個腦子有問題還不會說話的半瘋癲。更何況,她連老夫人那裡,都能端上一盤“螞蟻上樹”,旁人就更不用說了。
眾人除了笑,並不在意。
只溫靜姝略顯尷尬,低頭皺眉,拿手絹拭了拭臉。
溫靜嫻見狀,小心翼翼地給溫靜姝遞上重新拿開水燙過的筷子,低眉順目道:“長姊,筷子。”
墨九咬著個雞骨頭,抬頭看一眼那小姑娘。瘦骨伶仃的樣子,與溫靜姝有三分像,臉色比她多些紅潤,頭髮卻有些焦黃,看著可憐巴巴的,似是營養不良。
墨九訥悶的揉了下額頭,突地大著聲音道:“噫,這位是靜姝家的妹妹吧?你說你也是,妹妹入府來照顧你,不是做客的嘛?哪有客人站著,主人坐著的道理?”
這溫靜嫻與溫靜姝同一個父親,卻非同出一母。溫靜嫻的親生母親只是溫靜姝母親的侍女,因他父親一夜風流,這才生下了這個不受待見的女兒。在溫家,就沒有人拿溫靜嫻當閨女看待過。若不然,也不會因為溫靜姝不能生育,溫家就巴巴把她送入府來,擺明了讓蕭二郎那禍害糟蹋,用以鞏固溫氏的地位了。
所以,這兩日溫靜嫻一直都是小丫頭般伺候著溫靜姝,府里人都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