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站著原地,默默看著辜二。
“我們這便要走?”
“是!”辜二汗水未乾,語氣卻堅毅,“走,馬上離開這裡!”
這個人素來一板一眼,沒有商量可講,而且墨九也不想在這個時候拖蕭乾的後腿,影響到他們的什麼行動。終於無奈的一嘆,招呼著同樣疑惑的墨家弟子,最後回頭看了一眼對著有著濃濃吸引力的斷崖,默默地踩上馬蹬,翻身上馬。
林中,有一隻黑蝴蝶盤旋著飛了過來,從她的頭頂越過,飛向那一片斷崖。
墨九羨慕得緊,盯著黑蝴蝶,下意識又掏出羅盤。
“我若也能飛就好了。”
說著,她“噫”了一聲。
“為何又是正針了?”
所謂正針,是指沒有了異樣,指標不偏不斜,也就表示此地為正常之地。
“我去!”她完全無奈地翻白眼,“難道是我眼花了?”
玫兒騎馬走到她的身邊,偏頭來看她的針。
“想來是羅盤出了問題吧?鉅子可以把它送給我了……”
呵呵冷笑著,墨九把羅盤塞了回去。
“想得美!”
玫兒嘟嘴巴,“那姑娘你說,為何指標會失常?”
“天機也!”墨九懶洋洋回答。
這樣的羅盤是有靈性的,所以,有的時候,指標也是會出錯。
比如:感應到了血腥,許多許多的鮮血與死人。
“天機為何物?”
玫兒還在興致勃勃地問,墨九卻眯了眯眼,似答非答。
“天機為……不可洩漏啊!”
坑深274米,兩個人的艱難決定
人有怨,天亦知。
斷崖的另一頭,疾風呼嘯,黃葉飄飛。空氣裡飄浮著濃重的血腥味兒,天色暗沉了下來,之前兩日的晴朗彷彿都不曾存在,天空像一副名家大師的墨筆潑上的一條濃痕,將世間所有的一切都罩上了層層陰霾。
“王爺,我們要過去嗎?”
趙聲東緊緊跟在蕭乾的馬側,一雙漆黑的眸子裡,帶著燃燒般的赤熱火焰。
此時,他們站在斷崖背面一個崖層邊上。
位置很刁鑽,可進,可退,亦可以遠望約摸數十丈外廝殺的場面。
那裡的人群已經瘋了,把人間殺成了煉獄,類同魔,形如魔。刀聲、槍聲、戟聲,馬匹聲,喊殺聲,如寒刺的閃芒,落入耳中,猙獰無比。
被圍住的人馬,是北勐大汗蒙合的親隨。而圍攻他的人,從穿著上面來判斷是後珒的兵馬,另外有一群人,又似乎本就是北勐計程車兵,簡直就是一個大混戰。
後珒將士為什麼會到了杭愛山圍堵蒙合不得而已,但從戰場上的形勢來看,後珒有人裡應外合,蒙合的親隨兵馬,凶多吉少。
狩獵時,蒙合身邊的人不多。
加上附近防衛的守隨,出不過數百人。
從如今的形勢看,他們與其他的狩獵大軍失散了。這個時候如果沒有支援,就這般戰下去,不足半個時辰,蒙合就得落入後珒人的手中。
屆時局勢?
但凡有野心之人,此時能做的,可能都會是坐壁上觀,坐收漁翁之利。便連趙聲東在問起蕭乾此話時,看向他的目光裡都有一種光芒閃爍的喜氣。
跟隨蕭乾多年,他豈不知主上野心?
這般有利的契機,又豈非上天恩賜?
錯過了這一次,又得等多久?
就像一個久餓的人,看到鮮美的肉,不啃一口,那得壓住多大的人*望?每一個人都以為蕭乾應當袖手旁觀,晚一點再去收拾殘局,或者更絕一點,直接領人上去搞掉蒙合,以阿依古長公主黨羽在北勐的勢力,讓皇權順利更替到他的手上,也不是沒有希望的。
然而——
蕭乾騎在馬上,靜靜地望了片刻,突地撥了出腰上的佩劍,冷冷射出的目光中,似散發著一股子氣吐山河的力量與決心,在暗夜下令人震撼無比。
“眾將士聽令,跟我救駕!”
救駕?
身邊隨行幾個皆是親衛,不免怔忡。
為什麼要救駕?
“王爺!”
蕭乾回頭,眸有寒光點點。
“傳令下去,反賊等全殲,務必保大汗安全。”
“王爺?”趙聲東亦有遲疑,再上前一步,用壓得極低的聲音說:“屬下以為時機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