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他仰頭望向蒙合,或者說,望向了那一片沉沉的夜空。
“臣領旨!”
蕭乾神色沉肅,一陣冷風吹過滿帶硝煙的大地,在雪光中,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淡淡清輝,皎皎月色,冬日的風中,拂過來的除了涼意,還有森森的殺氣。可他的血液卻滾燙的沸騰著,沸騰著,似要衝破胸膛而出。他知,前方的路已然劃出了方向,哪怕荊棘遍佈,哪怕烽火四起,也再無法阻止他的馬蹄,去踏出一個更為安寧和樂的天下。
這一日,是景昌元年冬月二十六。
墨九的火器在哈拉和林爆炸,引全城圍觀。
南榮的紫妍公主,死在了她的臨時府宅,沒有留下隻言片語。
而她傳說中的“姦夫”丞相蘇逸,倉皇逃離哈拉和林。
舉世矚目的一場大婚,變成了一場鬧劇,以北勐和南榮的戰爭拉開序幕而結束。
這一日,離北勐大軍南下,也僅僅只有十日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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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寫得有點趕,可能回頭會修一下。麼麼噠!
坑深289米,問鼎天下,此心昭昭
蕭氏一門滅族之後,古璃
古璃陽乃蕭乾舊部,汴京部眾也多為蕭乾北伐時留下的舊人。
對宋熹這道聖諭,眾臣多有不解。
同時,景昌帝親自手書聖諭一份,從臨安出發,緊急發往汴京守將古璃陽,敕封古璃陽為鎮北大將軍,令其守好與北勐南下的第一個堡壘汴京。隨聖諭而去的,還有數不清的金銀珠寶與美貌佳人,並許諾無數——
宋熹心意已決,次日上朝,以翰林學士朱光啟為右相,以淮西宣撫使張成仁為樞密使,急調信州、江州、黃州、揚州等地兵馬,與京畿大營集結,共備精兵約八十萬,準備北上。
舉朝上下,一片譁然,皆稱萬萬不可。
景昌元年臘月初二,宋熹開始調兵遣將,準備“御駕親征”。
這樣的諫言,宋熹沒有接受。
從盟友,變成求和。
突然而來的危機感,讓南榮這一批養尊處優的王侯官宦們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向北勐求和。
但南榮積習的養士之風以及推崇文道,加上內部數十年的黨爭和對武將的壓制,讓南榮這個國家早已變成了一個最為富饒、最為文明,卻也最為懦弱的“懨懨大國”。
北勐欲滅南榮,入主中原,問鼎天下,此心昭昭。
為此,朝堂上下,一片愁雲慘霧。
軍心渙散,那就是露敗之相啊!
這樣的一股子哀涼之風,對南榮的打擊是巨大的。
區區流言,南榮朝廷竟無力阻止。
可防民之口,難於防川。
人們緊張起來,變著各本版本將神神怪怪的言論,隨著飛雪四處流傳。甚至被有心之人,編成了民謠,唱得童叟皆知,唱得人心惶惶,唱得南榮似乎已無敢戰之將,唱得金鑾上的宋熹,大發雷霆,拍案罵人。
神鬼之說,不脛而走。
有人說,是蕭氏怨氣不散,藉由北勐殺回來了。
然而,他們被滅族了。
這兩句話,曾經在蕭氏五百餘口刑場伏法時,被廣為傳訟。但人死茶涼,慢慢的也就淡了,百姓們過上了自己的日子,把蕭家也就忘掉了腦後。可戰事一起,原本蕭氏一門就是武將世家,從蕭乾開始,蕭乾的爹、蕭乾的爺爺,蕭家的祖祖輩輩都上過戰場——
——蕭氏誅,江山亡。
——蕭乾誅,蕭氏亡。
慢慢的,臨安城的大街小巷裡,舊話又被重提了。
還未戰,士氣已低靡。
一日接著一日的大雪,將北勐南下的訊息從臨安城吹拂到了南榮的各個角落。北勐人被人刻畫成了茹毛飲血的野獸。他們搶糧食、奸女人、燒、殺、搶、奪無惡不作。一種極為酷烈的形象,以鋪天蓋地的流言方式傳播著,讓南榮的整片天空,都蒙上了一層褪不去的陰霾,似世界末日一般,緊張、悲涼。
令南榮朝廷沒有想到的是,紫妍公主的死激起的反抗氣勢,很快就變了風向。
然而——
節日的濃郁氣氛,被喪事吹淡了。
公主之殤,必以血償。
喪鐘長鳴,天下舉哀。
喪禮並不隆重,只宋熹下了一道聖諭,謂之:“國有戰事,一切從簡”。也由此,將紫妍公主的無辜死亡與對北勐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