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看他說得真誠又委婉,墨九長長鬆了一口氣,頓時喜笑顏開,反過來安慰墨妄,“放心啦我的孃家兄長,我與蕭六郎的感情,不是隨便什麼小妖精可以破壞的。說得難聽一些,我便借她一百二十個媚眼,也飛不走我的男人。”
那還置什麼氣?墨妄挑眉。
儘管她不會承認,可他最瞭解她的臭脾氣。
不管嘴上說得多好聽,心裡肯定不舒服了,若不然也不會走。
“小九,下次要懂得拒絕,不高興的事,就不讓他做。縱是他英雄多才,卻也只是一個正常男兒。但凡男子,心思皆不如女子細膩。你的感受,他未必能感受,也未必能揣測。你不高興了,你要直接了當的告訴他,不必委婉。你不喜歡溫靜姝,不願意她住到王府來,你就這麼說好了。有她,就沒有你。逼他做出選擇。”
像為她授業解惑似的,墨妄基於男人的同理心,慢慢地教她。
“你不告訴他,默默的忍著,受著,他指不定還不明白你為何不肯為他忍耐,不肯為他著想呢?男女之間,總是猜心。你猜我,我猜你,愛得越深,猜得越狠,總不肯把心裡話說出來,這又是何苦呢?”
一番話語重心長,聽得墨九一愣一愣的。
看不出來,老司機啊?
她得承認墨妄說的都對。
男人和女人的思維要是一樣,那天底下就沒有痴男怨女的。
每個人都容易原諒自己,都習慣從自己的角度去考慮問題,這就是男女感情矛盾的關鍵所在。男人要的,女人不知道。女人要的,男人也從來不懂。
可這,真的不包括她和蕭乾。
抿一下嘴唇,她目光閃爍一下,笑了。
“謝謝你,孃家兄長。”
看墨妄失笑,她又眨了眨眼,“我知道你說的都對,可我實在找不到反對的理由,也做不來‘有她就沒我’這樣矯情的舉動。打心眼裡說,我並不埋怨他。尊師重道本應當,加之他的病,也確實需要陸機。而且,在女人的問題上,我對他其實是完全放心的。我的顧慮,本身就只有溫靜姝……”
說到這裡,她久久不語。
直到墨妄投來詢問的目光,她方才眯眼,輕輕一笑。
“師兄,這個女人我一直不喜歡,不僅僅是因為她想搶我男人的原因。實際上,宋妍也喜歡蕭六郎,也搶我男人,但是我喜歡她,並不排斥她。可溫靜姝,我始終認為她沒有安好心眼兒。而且太有城府,心機也深,還有陸機那昏邁的老頭兒撐腰,我怕他害我六郎。所以,我這次離開,並非與蕭乾賭氣,而是藉機脫出局外,再伺機而動——”
似乎沒想到她竟是這般想,墨妄緊蹙的眉心,鬆開了。
“好。小九果然非一般女人可比。”
這胸懷氣度,確實非尋常女人及得上了。
墨九聽罷,驕傲地仰了仰頭,“那是,要不我出門怎麼好意思說是你的師妹?”
墨妄笑著搖了搖頭,墨九擺完了囂張的譜兒,又嚴肅臉,淺淺飲茶。
“只要一天不戳破她偽善的畫皮,我就一天不回去。”
看來果真是下定決心了。
墨妄盯著她,看了許久,“那你有何良策?”
“簡單,學學其人罷了。”
“其人?”墨妄似有不解。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啦。”墨九白他一眼,唇角掠過一抹涼涼的笑意,“溫小姐若喜歡鬥智,我墨九陪她。呵呵,若是喜歡玩陰的,我墨九還真就沒有輸給過別人。”
墨妄微微抿唇,挑高眉梢,“從來沒有嗎?”
墨九乾笑兩聲,尷尬地摸鼻子,“若是輸了,那是因為我太善良。”
“——”
她帶著點笑意的聲音,特別的悅耳調皮,似乎情緒很好。墨妄見狀,終究沒有再多說什麼,只用實際行動告訴她,他永遠都會在她的身邊——在她需要他的任何時候。
這日的晌午飯,是墨九親自下廚做的。
墨妄一直鞍前馬後,為她打下手。
他很清楚,墨九在很高興或很不高興的時候,都會對胃比較好。
這種時候,無須多問,只需陪伴。她要什麼,他就給遞什麼,她有說有笑,他就配合地笑上幾聲,她若出神想事不想說話,他就默默地相陪,不會打擾她。
這樣的環境,是舒適的。
也是自由自在的。
墨九的樣子真不像受了委屈,樂呵呵地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