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她就真的一點都不想念顧駙馬嗎?
難道她就真的不想要見顧駙馬一面,確認他是否安好嗎?
陸拾遺當然想,她做夢都想要再見她家的傻小子一面。
要知道,打從他們認識以來,在她的認知裡,他們還從沒有分開這麼久過。
可是她的理智卻告訴她不能見。
因為她根本就沒辦法確定,她家傻小子好不容易才穩定下來的靈魂是否又會因為她的緣故,而再次出現動盪。
陸拾遺不敢賭,也捨不得去賭。
為了避免自己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糊塗事,她只能勉強按捺住自己的躁怒情緒,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個有他存在的地方。
一切都是為了未來更好的相聚和團圓。
陸拾遺在心裡默默的安慰自己。
既然九年的時間你都熬過來了,那麼,再堅持個幾年又何妨?
反正他本來就是你碗裡的人,等到你們能夠在一起的時候,你想怎麼吃他,都由你自己說了算!
不過在離開以前,她還需要好好的給自家的傻小子解決一點微不足道的小麻煩。
要知道,她可是很樂意做一回自家傻小子的外掛和金手指的。
“先派人把這幾具屍首給扔到魯公縣的縣衙門口去,記得掛上牌子解釋一下情況,然後再好好地查檢視顧忠所說的有心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希望你們這次的表現能夠讓本宮感到滿意。”
隱鳳衛首領畢恭畢敬地應和一聲,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一間看上去與尋常百姓家沒什麼不同的民房。
在陸拾遺琢磨著要怎樣出手為她家傻小子掃清障礙的時候,她家傻小子正端坐在床榻前面無表情地看著顧忠輕手輕腳的給他胸膛上的兩處瞧上去已經在緩慢結痂的箭瘡換藥。
“聽說你今天出去過一次?”顧承銳毫無預兆地開口問道。“這麼大的雪天,你跑到外面去做什麼?”
顧忠為顧承銳上藥的手忍不住地就是一抖,怔愣半晌,他才小心翼翼地開口道:“王爺,小的今兒確實出去過一次,不過是為了打酒,您也知道……自從小的九年前與土匪槓了一架後,腿腳就不怎麼靈便了,特別是在這大雪天裡……”
顧忠的話讓顧承銳的臉色有瞬間的微變。
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原本那種平靜無瀾的表情,微微收斂下頷地讓顧忠繼續給他上藥。
在藥馬上就要上完以後,外面突然有一個人急匆匆的滾了進來。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顧忠今天出去時,幫他開門的那兩個門子之一。
“外面出什麼事了?”顧承銳劍眉一挑,徑自開口問道。
那門子是顧承銳在嶺南親手救下來的小乞丐,對顧承銳可謂忠心耿耿,聽得顧承銳這麼一問,連忙穩了穩自己的心神,用還帶著點磕巴的語氣向顧承銳解釋了他之所以會驚慌失措滾進來的原因。
顧承銳的眼皮子下意識顫動了兩下。
說不清自己心裡是個什麼滋味的他猛然從床榻上站起來,“快帶本王去瞧瞧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王爺您可不能出去!您身上的傷都還沒好全呢,可受不得凍!”顧忠聞言大急,連忙出聲制止。
“顧忠,本王身上這點小傷不算什麼,本王一定要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會熱心腸的在這大冬天裡送本王這樣一份大禮!”顧承銳見狀,眉頭緊鎖地呵斥一聲。
“王爺,就算您實在要看,也沒必要跑到縣衙門口去看啊,”顧忠苦口婆心地勸,“要不這樣,小的讓他們把那幾具屍首抬到前面的花廳裡來,再讓您好生過目行不行?”
“這樣也可以。”顧承銳緩和了面色,算是勉強同意了顧忠這一提議。
顧忠如蒙大赦一般的趕忙擺出自己敬王管家的身份,把屋外守著的一干衛兵和小廝指揮地團團轉,很快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扔到了縣衙門口的那幾具黑衣屍首就被眾人安置在了魯公縣縣衙後院的一間小花廳裡。
因為拗不過顧忠就差沒以死相諫的堅持,顧承銳把自己裹得跟一隻狗熊一樣的來到了花廳裡。
此時花廳已經或坐或站滿了人。
這些人都是跟著顧承銳一起造反的好幫手,因為顧承銳遇刺的緣故,嚇得三魂七魄都跑丟了一半的他們紛紛把自己手中的那一大攤子公務暫時交到了自己的心腹手裡,緊趕慢趕地來到魯公縣探望。
對於這些人而言,敬王可是他們的造反旗幟和精神支柱,是萬不能有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