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但依然人模狗樣的清俊面容上。
“一派胡言?我陸德正說話從不打誑語!你敢當著陛下的面發誓你確實與我的妻子……沒有半分不正當的瓜葛嗎?”陸德正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 牙齒更是咬得咯咯作響。
他那堪稱猙獰的面容; 看得大家頭皮都止不住的有些發麻。
大家相信如果張院正現在就站在他面前的話,他哪怕四肢盡廢; 也很可能會盡其所能的用牙齒咬碎張院正的喉管!
“我與尊夫人之間的關係清清白白,沒有半分讓人道嘴之處; 我當然敢對著陛下發誓!”張院正臉上的表情同樣說不出的惱火。
陸德正在聽了張院正的話以後,眼睛忍不住又猩紅了幾分,只見他慘笑一聲道:“你還真的是敢做不敢當啊!本來我還打算給你們這對狗男女留一點顏面……可是現在看來……我對你們還是太過仁慈了!”
陸德正眼眶通紅,聲音乾澀地彷彿是從喉嚨裡摳出來一樣的難受。
“二十多年前,我的妻子終於懷上了孩子; 我欣喜若狂,因為我們結縭多年; 一直都沒有孩子,我也一直都盼著自己能夠早一點當上父親,我的妻子身體虛弱; 診出喜脈不久,就必須靠長久臥床來保胎,我看她頻頻嘔吐又吃不下東西,實在辛苦,特地和上官請假去了京城的五福齋給她買最好的點心!”
陸德正像是有些沒辦法再承受過往那些讓他不堪重負的回憶,呼吸又忍不住粗重了幾分。
不僅如此,他的身體也因為痛苦而在不受控制的痙攣著。
看到這樣的他,很多人都不由得在臉上露出幾分不忍的神色。
他們都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陸德正心裡的痛苦和那幾乎要溢於言表的絕望。
可以想見,這些年來,他雖然表面上看著和從前沒有什麼分別,實際上心裡卻時時刻刻的都在地獄裡煎熬。
“我抱著那一油紙包的點心,歡天喜地的坐在回家的馬車裡遐想著我的妻子在看到這一包點心後的高興模樣,可是我卻沒想到……我看到的……卻是那樣一副……讓我恨不得把眼睛挖出來的畫面!”
陸德正嗚咽一聲,淚水順著他的眼角不停的往外湧出,很快打溼了他的胸襟,他身上本來還不怎麼明顯的痙攣也變得劇烈起來,不僅如此,他的面孔也不知道是因為仇恨還是因為痛苦而扭曲的不成樣子。
陸阮氏看到這樣的丈夫,心疼地整個人都有些哆嗦,她一邊握住他的手,一邊小心拍撫著他劇烈起伏地胸膛,喉頭哽咽地勸說他:“老爺,別急,慢慢說,別急,你別這樣,你這樣妾身看了真的好難過……”
陸阮氏的話讓陸德正極盡扭曲的面容又一點點的變得正常起來。
他雖然因為受了重傷的緣故,整個人都形銷骨立的不成樣子,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的皮相就難以見人了。
相反,陸德正從某種意義上,也是一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如今的他雖然少了幾分從前的精氣神,但是也多出了幾分逼人的病弱美。
這樣的病弱美對於母性大發的女子而言,簡直就是致命的吸引力。
哪怕他如今四肢盡廢,可是他依然能夠讓他身邊的女子為他而心疼的落淚。
“夫人……你別哭……我不會再激動了……我答應過你……要留著這具殘軀,陪你到老的!”
陸德正聲音嘶啞地對陸阮氏說。
陸阮氏嗚咽著把臉埋進了陸德正的手掌裡。
她的這一舉動,在某些道學模範的眼睛裡,實在是有些出格,但是卻沒有人會因為這樣而不識趣的站出來指責他們,因為這對夫妻實在是太苦了,也太可憐了。
這樣想著的大家,忍不住再次把充滿譴責的眼神隱晦的落在了陸拾遺這個買兇弒父的皇后身上。
就連大宗令也不例外。
蝨子多了不怕癢的陸拾遺在面對這些充滿著指責意味的隱晦眼神時,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依然神色如常的站在嘉寧帝的身邊,她的表現看在不少人的眼睛裡,都覺得滿心憤慨,可是他們再憤慨又如何呢?身為皇后又有嘉寧帝力保的陸拾遺根本就不是他們有資格冒犯的人。
如果陸拾遺此刻能夠聽得到他們的心音,她一定會饒有興致的也在心裡懟上一句:啊,我就喜歡你們這種討厭我又幹不掉我還必須要逼著自己忍耐我的傻樣兒!
因為陸阮氏橫插的這一槓,陸德正的情緒又一點一點的平復下來。
他在眾目睽睽之下,勉強調勻了自己雜亂無章的呼吸,繼續被陸阮氏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