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娘幾個親親熱熱的說著悄悄話的時候,不遠處陡然傳來了頗有幾分密集的腳步聲。
陸拾遺幾人下意識的望過去。
就瞧見一身王爺朝服打扮的應承銳在眾多僕婢的簇擁下,大步流星地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雖然沒有低頭去看幾個孩子的表情,但是陸拾遺明顯能夠感覺到他們小身子下意識緊繃起來的忐忑和不安。
陸拾遺無聲地在心裡為原主和敬王的不靠譜長嘆了口氣,面色不變地直直朝著應承銳的臉上望了過去。
這對在所有人眼中相敬如冰的夫婦面無表情地對視著。
就在秦忠乾笑著想要打破幾人之間的平靜時,應承銳已經頭也不回地朝著馬車所在的方向疾走而去了。
眼見著他靠近馬車的應景瀾三兄妹小臉忍不住的就是一白。
難不成父王此番竟是要與他們乘坐同一輛馬車嗎?
這怎麼可能?
他明明對他們母子幾個深惡痛絕的。
就在應景瀾三兄妹的心高高懸在半空之中,怎麼也無法落地的時候,應承銳臉上表情很是不悅地看著秦忠問道:“本王的追風呢?”
追風是敬王最喜歡的一匹千里馬,高大神駿的讓無數愛馬人士垂涎三尺。
秦忠眼神飄忽地對著應承銳行了個禮道:“回王爺的話,追風這幾日心情有些不好,一直都和馬倌在鬧脾氣,恐怕不適合騎乘。”
應景瀾三兄妹幾乎以為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
這樣蹩腳無比又一戳就穿的謊言真的是他們印象中那個長袖善舞的讓人為之驚歎的秦大總管說出來的嗎?
“老秦,你是皮癢了還是活得不耐煩了?”應承銳半眯著一雙凜冽森寒的眼眸瞪視著秦忠道:“看著你這些年對本王還算是忠勤有加的份上,本王不介意親自送你上路。”
“王爺,不是老奴要存心糊弄您,而是萬歲爺今早特意派了個內侍來咱們府上,強調……今日您無論如何都要與娘娘還有幾位小主子一起乘坐馬車去赴宴……”被應承銳恐嚇的汗毛都差點沒豎起來的秦忠條件反射地打了個哆嗦,慌不迭地把他之所以會這麼做的原因說給應承銳聽。
應承銳臉色鐵青的瞪視著秦忠,咬牙冷笑道:“如果本王不這麼做呢?”
“那……那您就別、別去給他老人家祝壽了……免得……免得他因為您的家事而惹得他一整個生辰都覺得不痛快!”秦忠在說這話的時候,牙齒咯咯作響的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
不只是他,其他的敬王府僕婢們也都一個兩個的如同下餃子一樣地迅速跪了一地。
現場的氣氛壓抑的幾乎讓所有人都感到窒息。
應承銳結實寬廣的胸腔劇烈起伏了一陣,就在應景瀾三兄妹以為他會暴脾氣的直接拂袖折返,乾脆不赴這萬壽宮宴的時候,他足下旋踵的踩著腳踏,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掀車簾,穩穩坐進了那輛巨大的懸掛著王府徽記燈籠的馬車之中。
咕咚。
這是應景瀾三兄妹因為心裡極度緊張而不自覺乾嚥喉嚨的聲音。
“別擔心,他不敢拿你們怎麼樣的,母妃總能護住你們幾個的。”陸拾遺面帶安慰的依次抱了抱三個兒女,然後帶著他們以著和烏龜蝸牛有得一拼的速度,朝著那輛已然開始迸散出恐怖威壓的巨大馬車走去。
第227章 相敬如冰的王妃(7)
對應景瀾兄妹而言; 敬王只是一個象徵著父王的符號,而非他們真正可以依靠的長輩。
他們打從心底的畏懼著他,對他避之唯恐不及。
不論是已經死過一回的應景瀾還是用討好秦佩蓉的方式試圖博得他好感的應景漓亦或者總是佯作出一副並不在意敬王對他是否還存留著一份父子之情的應景沛都不願意與他有任何的接觸。
特別是在母妃陸拾遺一改往日的態度,把目光投注在他們身上了以後; 他們就更不願意搭理敬王了。
他們很怕如今好不容易才得來的這份母愛,又因為他們兩人之間的恩怨; 再次付諸流水。
是以,在聽說敬王要和他們一起乘坐馬車去宮裡赴宴,他們臉上的表情才會那般的慌亂和緊張。
不過即便他們再緊張,也會努力護好他們的母妃——就如同在靠近馬車前,他們母妃摟著他們所安撫的那樣。
心中下定決心的應景瀾三兄妹如同慷慨就義的勇士一樣拱衛著陸拾遺踩著腳踏坐進了巨大的王府馬車裡。
這輛馬車就如同一幢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