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諭!
不論是皇上還是皇后,他們在知道了此刻城門口情形後的意見都只有一個,那就是放行!
“兒大不由爹,女大不由娘,既然朕的昭華想跟著去,那就讓她去吧!不過你們別忘了通知沿途的官驛好生招待和服侍好她,如果她在中途對你們有所不滿亦或者出了什麼朕不願意看到的意外,那麼,你們就直接提頭來見!”
沒有人覺得向來以寵愛昭華公主著稱的帝后會就這麼看著昭華公主與已經被當今強自和離的顧大人一起去嶺南受苦,在聽到當今的這道口諭後,他們幾乎是出乎本能的對這道諭旨作出了自己的解讀。
他們認為帝后是故意用這樣的方式哄著昭華公主,之所以會讓官驛沿途照料好公主,也是在暗示如果公主臨到半途反悔,想要回京,那麼就一定要在不損傷公主顏面的前提下,把公主給平平安安、毫髮無損的給送回毓京來。
由於帝后的緣故,不論是內侍也好禁衛也罷,都不敢再對昭華公主的離去提出任何的異議。
他們只能滿臉無奈地和滿臉冷笑的昭華公主道別,老老實實地退讓到兩邊,眼睜睜的看著昭華公主與那輛拷鎖著顧駙馬的囚車一點點地離開了他們的視線。
“總算擺脫那些像蚊蠅一樣煩人的傢伙了。”在徹底離開眾人的視線以後,昭華公主繃得緊緊的臉上總算又重新如同冰雪消融一樣的緩和了下來,凌厲的眉眼也重新帶出了幾分溫軟之色。
她驅策著身下的烏雲踏雪又往顧承銳所在的囚車靠近了幾分,才想著要和顧承銳說上一兩句話,她的眉毛又因為憤怒而用力擰作了一團,“你們這是在做什麼?!你們這是存心折辱人嗎?這樣重的木枷怎麼能戴在人的身上!快!快點把這木枷從他脖子上撤下來!你們這是要勒死他嗎?!”
昭華公主激動地說話的聲音都不由得有些語無倫次了。
顯然,她為自己直到現在才發現自己的丈夫身處於如斯困境中而懊惱自責不已!
她望向顧承銳的眼神也充滿了心疼和愧疚的色澤。
面對前妻昭華公主如此真情流露的表現,顧承銳連個正眼都不願意給她,直接要多冷漠就有多冷漠的把臉撇到了一邊。
而那順天府的衙役班頭在聽了昭華公主的命令後,臉上卻不由得露出了幾分為難之色。
“公……公主殿下,這、這不符合規矩啊!”只覺得自己現在就和坐在火上烤沒什麼分別的班頭一臉為難之色的看著昭華公主說道。
在大毓朝,像顧承銳這樣的重刑流犯從來都是枷不離身的。
有的人因為戴枷戴得久了,等到了流放地的時候,那枷就彷彿長在了肉裡似的,即便是取下來,以後這脊背也再也打不直了。
有的人更是根本就堅持不到流放地去,人還沒走到半路上呢,不管心裡再怎麼留念這凡塵俗世,靈魂依然會飄飄蕩蕩的直接入了那陰森可怖的酆都城。
“不符合規矩?在這裡本宮就是規矩!”昭華公主柳眉倒豎地瞪視著順天府的衙役班頭,用不容違逆地語聲呵斥道:“你們現在就給本宮一句準話,到底是撤還是不撤?!”
昭華公主一邊說一邊又從自己的小羊皮靴子裡把那才插進去沒多久的匕首又重新拔了出來。
順天府衙役班頭被昭華公主這種一言不合就拔刀的行為給唬得三魂七魄都跑了一半,特別是想到當今剛剛才傳過來的那道口諭,他更是再不敢有絲毫怠慢地耷拉著一張可憐巴巴地苦瓜臉,帶著兩個衙役一起,手忙腳亂地用系在腰間的鑰匙開啟了囚車上的鐵鎖鏈。
緊接著又幫著顧承銳把脖子上的木枷和腳上的大鐵球給取了下來,最後才要多苦逼就有多苦逼的重新鎖上囚車的門,自己揹著那兩塊重得讓人齜牙咧嘴的木枷和拖著又重又沉的大鐵球繼續趕路。
作為當事人的顧承銳面無表情地任由他們取了他身上的木枷和大鐵球,然後繼續坐在囚車裡,不吭一聲的默默發呆。
昭華公主對順天府衙役們的乖順和效率還算滿意,因此,在見到他們這堪稱多此一舉的行徑後,她難得好奇地問了他們一句:“你們為什麼不趕緊把這累贅給扔了算了?這玩意兒又重又沉的背在身上,和活受罪又有什麼分別?”
面對昭華公主這仿若何不食肉糜一樣的天真問話,順天府的衙役班頭險些沒傷心的淚流成河。
“回公主殿下的話,不是小的們不想扔,而是小的們不能扔也不敢扔啊!這可是公家的東西,等到了嶺南以後,還要仔細驗看點數的,到時候哪怕是缺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