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有故事的男人。
陸拾遺在心裡定下了結論。
這蔣家大爺似乎對陸拾遺附身的這位原主已經厭惡到了極致,連正眼都沒有看陸拾遺一下,而是直接擱下手中的筆,站起身朝著老陸頭走了過來,“陸老先生,說起來,我們真的是好長時間沒有見過面了。”
“使不得,使不得,老頭子哪裡當得起您一聲先生,”一到這蔣家大爺面前就自動自發的變得束手束腳地老陸頭一把將陸拾遺用力拽了過來當擋箭牌,“想必我們的來意您也知道了——我們是特意帶著這丫頭來給您賠罪的,不知道您家小二現在情況如何了?有沒有請大夫?大夫又是怎麼會說的?”
陸拾遺目不轉睛地看著蔣家大爺,想要知道他是不是她的傻小子。
蔣家大爺被陸拾遺這火辣專注的眼神看得大皺眉頭,他抬頭看了眼蔣大舅,蔣大舅就會意地湊上前來,“陸姑娘,瑾哥兒、瑞哥兒、珏哥兒聽說你回來了,都高興的不行,”
蔣大舅對自己主子的脾性可是知之甚深,在他同意見這一家三口的時候,就知道今早上那起所謂把人休棄的風波是徹底過去了。
不過也對,除了這陸姑娘以外,他們也很難確保下一次進入這個家門的人還會不會像眼前這位陸姑娘一樣蠢得可以一眼看穿。
“還愣著做什麼,沒聽見你大舅說的話嗎?”眼前一亮的朱氏對蔣大舅口裡的那句‘陸姑娘’充耳不聞,趕忙推著女兒跟蔣大舅過去,“記得好好給三個孩子道道歉,今兒這事是你做得太過火了!”
明白眼前這個男人絕不可能在清醒的時候讓她近身的陸拾遺想到原主那把對方睡了又睡的能耐,在心裡默唸了兩句來日方長,微微抿著唇角,帶著幾分愧疚又帶著幾分難堪的從袖子裡掏了一張紙出來,默默地走到書案旁放好,就頭也不回的離去了。
那是原主今天上午矇頭蒙腦揣在袖袋裡帶回去的休書。
因為陸拾遺的這個舉動,一直視陸拾遺於無物的蔣家大爺終於紆尊降貴的掃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怎麼的,他的身形居然猛地一晃,人也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左胸處。
等到陸拾遺和蔣大舅離開書房的時候,望著她背影的他更是就差沒三步並作兩步地疾走過去,一把將她重新撈回到自己懷裡來緊緊鎖住!
意識到自己剛才在想什麼的蔣家大爺幾乎在瞬間就變了臉色。
他這是怎麼了?
他按照猛跳不已的左胸捫心自問。
他這是瘋了嗎?
居然對那樣一個上不了檯面的女子生出這樣詭異又近乎瘋狂的佔有慾和渴求欲來?
他不是一向對她厭煩的連瞅他一眼都覺得厭煩嗎?
怎麼也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麼而大失常態的蔣家大爺用力皺緊了眉頭。
※
有原主的記憶在,陸拾遺當然不需要擔心迷路。
因此她很是順當的跟著蔣大舅來到了三個孩子所住的小院子裡。
這個小院子是三個孩子的私人地盤,瑾哥兒別看這才七歲,但已經像個小大人一樣的把五歲和三歲的弟弟照顧的井井有條,家裡的僕婢們都很服從他的命令,總覺得他簡直就像是蔣家大爺的翻版一樣,身上帶著一種不容人置疑的貴氣。
“娘!你去哪裡了!”跟個糯米糰子似的珏哥兒一瞧見陸拾遺就癟了嘴巴,直接邁著小短腿就要從床榻上蹦下來抱陸拾遺的小腿。
“哎喲喂,我的乖祖宗,可不能這樣胡蹦亂跳的不小心,會摔倒的!”
蔣大舅被珏哥兒的舉動嚇得臉都白了!
幾乎是手腳並用地急撲了過去,把珏哥兒撈了個正著。
珏哥兒卻只知道呵呵傻樂地繼續衝著陸拾遺揮舞著他的小胖胳膊,奶聲奶氣地高聲叫喚著:“娘,我要娘!”
從陸拾遺進來就一直保持著沉默的瑾哥兒陡然從床沿邊站起,冷著臉對蔣大舅道:“舅公!先把弟弟抱出去玩會兒,我有話要和這位……陸姑娘說。”
蔣大舅低眉順目的應了一聲,半點也不覺得這裡面有什麼不對似的,抱著抗議連連的珏哥兒出去了。
等到蔣大舅他們離開後,陸拾遺回憶著原主平時對待這幾個人的態度,陰沉著一張臉對同樣面無表情的瑾哥兒道:“今天的事是我不對,以後我不會在這樣做了,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嗎,但是我既然做了你們的後孃,就一定會擔起責任來,再不會像以前那樣對你們了。”
“做了我們的後孃?”瑾哥兒精緻俊美的五官上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