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那麼很可能會患上失魂症,把以前的事情盡數忘個精光!
如果她這外甥媳婦真的患上了失魂症,那可怎生是好?
本來自己那動不動就昏迷的外甥就需要一個好妻子時時刻刻的看顧著了,可外甥媳婦如果連她自己都照顧不好,那麼自己又如何能指望她還能照顧得了她的丈夫呢?
“娘,您怎麼會突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我當然記得自己是誰啊。”陸拾遺臉上的表情顯得越發的茫然了。
“那昨天的事情呢?昨天的事情你還記得多少?”秦阮氏用充滿殷切和希冀的眼神目不轉睛地看著陸拾遺問道。
“昨天的事情又怎麼了?”陸拾遺蹙了蹙眉心,很是認真地回想了一下,“昨天的事情我也都記得清清楚楚啊!”
“那你剛才怎麼會說你弄糊塗了呢?”秦阮氏長鬆了一口氣,隨後又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地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是我的疏忽,我怎麼忘了昨天佩蓉推你的時候,你戴著蓋頭呢,你——”
“……娘,您說,您說是剛才那位姑娘推得我?”陸拾遺一臉驚怕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難道我哪裡得罪了她嗎?她、她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剛才向你道歉的人,是娘唯一的女兒,叫佩蓉,她從小就被我和你爹給寵壞了,脾氣很有些驕縱,昨日她害得你受了這麼重的傷,我心裡很是氣惱,所以才揪著她來給你道歉,希望能夠取得你的原諒。”秦阮氏看著陸拾遺這宛若受驚小兔子一樣的惶恐模樣,心裡對女兒的氣惱忍不住又深了一層,她嘆了口氣,把事情經過對一臉狀況外的外甥媳婦娓娓道來。
揪著她給我道歉?希望能夠取得我的原諒?
陸拾遺默默地重複秦阮氏的話。
如果你知道你的女兒並不是傷了人而是害了一條性命,不知道你還能不能用這樣理所應當的態度尋求被害人的原諒。
想到原主希望她達成的那幾個願望,陸拾遺眼睛有瞬間的閃爍。
她抿了抿唇角,露出一個很有些不安的笑容說道:“我們是一家人,又何必說那樣的見外話呢,我相信……妹妹在推我的時候,想必也感到後悔了……歸根究底,這也不過是一個大家都不想發生的意外,娘您就別再揪著這件事兒不放了吧。”
秦阮氏儘管明知道外甥媳婦的這番話是特意說出來討好她的,心裡還是欣慰的不行。
她忍不住又握了握陸拾遺的手,聲音很是感觸地說道:“承銳能有你這樣一個寬容大度的妻子,真的是他的福氣,只可惜他直到現在還沒有醒來,要不然,你們小兩口也能夠好好的坐在一起,說上一會兒心裡話。”提到外甥眼眶又忍不住有些濡溼的秦阮氏忍不住從袖袋裡摸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承銳?!
陸拾遺的眼睛有瞬間的明亮。
她不動聲色地回握住秦阮氏的手,臉上帶著些許緊張和忐忑地說道:“娘,不知道我能不能……能不能……去見夫君一面?我……我……”陸拾遺一副語無倫次的想要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的模樣。
秦阮氏臉上露出一個簡直可以說是求之不得的笑容,“你想要見承銳一面,真的是再理所當然不過了,只不過你現在的身體……吃得消嗎?”秦阮氏可不希望外甥媳婦一下床就倒地上了。她外甥的名聲在寧州府已經夠糟糕了,很沒必要添磚加瓦的再刷一把存在感。
陸拾遺感激地對秦阮氏笑笑,“多謝孃的關心,我覺得自己現在的身體挺好的,”她順著秦阮氏的眼神又摸了摸自己的額角,“這兒確實還有一點疼,不過完全在兒媳婦的忍耐範圍以內,娘您就放心吧。”
秦阮氏如釋重負地點點頭,“既然這樣,那娘現在就帶你去見見承銳。”她一面親手把陸拾遺從床上扶起來,一面眉飛色舞地說道:“不是娘王婆賣瓜自賣自誇,你這夫君的長相啊,別說是這寧州府了,就是整個大豐那也是數一數二的,等你瞧了你就會知道他有多好看了,娘保證,只要你一瞧見他的容貌,一準被他迷住!”
陸拾遺一邊穿鞋一邊面紅耳赤地做出一副羞窘地想要挖個地洞藏進去的樣子,然後就這麼披散著一頭長及小腿肚的青絲,站起身與秦阮氏攜手往隔壁的主臥走去。
邊走,秦阮氏邊熱心腸地給陸拾遺介紹著這院落裡的格局,還向她解釋了之所以會暫時把她移到這隔間裡歇下的原因。
一切正如陸拾遺私下裡所猜測的那樣,是怕進進出出給陸拾遺治療傷勢的大夫和服侍陸拾遺的丫鬟們影響到正處於昏迷狀態中的秦承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