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地朝著皇宮所在的方向趕去了。
雖然已經猜到自己今天有可能活不了,但是卻怎麼也沒料到居然會是以這樣一種方式去死的秦佩蓉猛然睜大了眼睛,在那兵士避之唯恐不及地鬆了紅纓槍朝後退去時,秦佩蓉死死按住不停有鮮血汩汩而出的胸口,努力睜開渙散又迷茫的眼,盡全力地往行刑臺上望去。
她望見一個蓬頭垢面的中年女人以一種異常狼狽地姿態,手腳並用地掙脫了繩索朝著她連滾帶爬地衝了過來。
她在喚她!
嘶聲力竭地喚她!
“四娘!孃的四娘啊!”
秦佩蓉怔怔然地看著她瘦得脫形的憔悴面容和眼睛裡濃郁的幾乎化不開的絕望與悲傷,她費盡全力地支撐起自己的身體,朝著那中年女人伸出自己的手,低低地、充滿愧悔意味的喚了聲娘,就軟軟地滑倒在了帶著濃烈血腥氣的地面上,永永遠遠地閉上了眼睛。
在瀕死的最後一刻,她近乎自嘲地捫心自問了自己一句。
我這糊里糊塗的跑到京城裡來……到底是為了什麼啊……到底是為了什麼啊……
眼見著秦佩蓉就這樣死在他們面前的秦家人臉上不約而同地流露出了些許悲傷之色。
不管他們心裡再怎麼的埋怨她,仇視她,她都是他們的親人,都是他們曾經願意護在羽翼下好好保護的存在。
“夫君,不要難過!”陸拾遺握住秦承銳的手,壓低聲音安慰他。
她知道他現在心裡定然極為不好過。
秦佩蓉哪怕再不好、再壞,在她家傻小子心裡,對方也都是他疼愛了這麼多年的‘龍鳳胎’妹妹。
“我不難過,”秦承銳聲音有些發沉發悶地握住陸拾遺的手,“她那完全是咎由自取,我一點都不難過。倒是你,還疼不疼?”
他說的是陸拾遺脖子上那被簪子刺出來的傷口。
陸拾遺微微搖了搖頭,說已經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秦承銳這才鬆了口氣,臉上也露出了一個安心的表情。
在他們低聲交談的時候,厲安侯已經一馬當先的跑進了紫禁城,直直朝著後宮所在的方向狂奔而去。
眼見著他策馬入宮的侍衛們沒有一個人上前攔阻他,相反還為他讓開了道路。
這也是厲皇貴妃特意給他從萬崇帝那裡要來的特權之一。
厲安侯不經通報,一頭就扎進了厲皇貴妃現在住的宮殿裡。
他進來的時候,厲皇貴妃正在畫畫。
畫一幅百鳥朝鳳圖。
“姐姐!”他丟掉自己手裡還捏著的馬鞭,親親熱熱地湊到了厲皇貴妃面前。
一看到他,厲皇貴妃凌厲的眉眼也彷彿瞬間變得柔和了幾分。
“今兒個你怎麼會有空跑到本宮這裡來?你不是早就嚷嚷著要去親眼看那個孽種人頭落地,然後再回來學給本宮聽,讓本宮好好的出上一口惡氣嗎?”
“原本弟弟我確實是這麼打算的,不過,這不是中途出現了了不得的意外嗎?”厲安侯的眼睛自自然地從自己堂姐臉上那猙獰的傷疤上掃過,刻意壓低嗓門問她:“姐姐,我那皇帝姐夫呢?”
“他惱本宮辜負了他的一片苦心,現在正在雲妃的宮裡看她跳舞呢。”厲皇貴妃嘴角勾起一抹譏誚地弧度,冷笑著道;“怎麼?你找他有事兒?”
“我不是找他有事,我是找您有事啊!我的好姐姐!”厲安侯又往厲皇貴妃身邊湊近了一些,“姐姐,您還記得……當年您讓我送去寧州交給陸德正那王八羔子的那啥啥嗎?你還記得嗎?”
厲皇貴妃濃妝豔抹的臉上罕有地帶出了一絲迷茫之色,“你怎麼會突然提起她來了?她和康兒的婚事不是要明年才提上日程嗎?”
一直屏住呼吸觀察著厲皇貴妃臉上表情的厲安侯確定沒有在自己這位堂姐的臉上瞧見不悅之色後,才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繼續道:“您沒有記錯,確實是明年,不過您知道嗎?弟弟我今天去菜市口的時候……居然……居然見到了一個和您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娘子!”
“你說什麼?一模一樣?!”厲皇貴妃難以置信地重複道。手也下意識地碰了碰自己臉上那道即便濃妝豔抹,也沒辦法完全遮掩的長條形傷疤。
“不止一模一樣,那小娘子還姓陸!陸德正的陸!”厲安侯一邊偷窺著厲皇貴妃臉上的表情,一邊繼續道:“不僅如此,姐姐,您知道嗎?她、她還是……她還是那個孽種明媒正娶的妻子……”
“什麼?!”厲皇貴妃這回是徹底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