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只有梅果還守在她的牡丹區,看著襲人和牡丹花。
賈璉喝了茶,轉頭見梅果還一根筋的站在那兒,笑了,吩咐豐兒也端杯茶給梅果。
梅果頓然明白了,二爺這是叫她繼續看著襲人的意思。喝了茶,梅果更加賣力地死盯著襲人。
豐兒特意搬了凳子給梅果坐,省得她累著。
襲人縱然有八百個膽子,也不敢當眾忤逆賈璉,只能跪著,一直跪著……
一跪到了天黑,襲人的膝蓋已經疼得麻木沒有知覺,臉皮兒被曬得火紅,嘴唇也幹了。
襲人臉皮薄,直勁兒地抱屈流淚。可是不管她如何哭,璉二爺眼都不抬一下,對她沒有絲毫的憐憫之心。
什麼宅心仁厚,認錯就會寬諒,都是騙人的!
璉二爺臉是白的,但肚子裡卻全都是黑的,根本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老虎!
賈璉突然放下書,驚得襲人不敢在心裡咒罵他。
賈璉微微側目,掃了襲人一眼,便起了身,跟屋裡的豐兒道,“傳飯吧。”
片刻後,飯香味兒飄進襲人的鼻子裡。襲人跪得又累又餓,聞到味兒倆眼頓時冒出綠光,真想像個餓狼撲進去,可是理智又不允許她這樣做。
這種折磨簡直比捱打還要痛苦。
襲人再一次痛哭起來,內心吶喊著寶二爺快來救她。
……
時至深夜,寶玉才派人來賈璉這裡詢問襲人的情況。
賈璉早安歇了,但睡前吩咐過豐兒,只要有人來要襲人就還回去。所以寶玉來討人的時候,襲人很順利的就被攙扶走了。
襲人回去後,免不得一遭痛哭訴苦。寶玉本就是心軟的人,襲人於他又特別的重要,他心中甚為不忿,氣得一夜沒睡,第二天一早就把事兒鬧到賈母跟前,狠狠地告了賈璉一狀。
賈母氣得跳腳,當即派人去喚賈璉來。
豐兒等丫鬟聽說都為璉二爺憂慮,擔心他這次有理說不清,反而吃了虧。雖然她們都明知襲人昨日來這裡是另有所圖,但無憑無證,人家惡人先告狀,再考慮到賈母對寶玉格外偏愛的情況,璉二爺這回反而不佔理了。
賈璉倒一臉淡定,不緊不慢的往賈母處去。
賈母早坐在花廳內,等了兩盞茶時間,直罵賈璉來得太慢。
婆子解釋道:“璉二爺不喜騎馬坐車,是從大房那邊走過來,路遠了點,的確要耽擱些時間。”
賈母一聽這話更不樂意了,賈璉這不是故意矯情麼,這是埋怨她虐待大房,叫他們住偏了?
“二爺來了!”傳話的小丫鬟話音剛落,賈璉便已經走進門來。
賈璉穿著一身藍色的錦袍,玉顏俊美,本是多情的眼眸而今卻透著冷漠。他溫文爾雅地走到賈母跟前,表情不悲不喜,行了問安禮。
“襲人的事你怎麼解釋!”賈母劈頭就問。
賈璉斜眸瞟眼正被丫鬟們攙扶的襲人,眼睛腫的跟桃一樣,雙腿似乎還有些發軟,要人攙扶著才能勉強站著。
“她怎麼說?”賈璉問。
“你還有臉問,人家好端端的去給你房裡的丫鬟過生日,走錯路罷了,賠了罪,道了歉,你竟連個臉都不給,罰她在那兒跪了一整天,連他的主子寶玉你都不知會一聲!”賈母恨恨道。
寶玉委屈的在賈母懷裡縮了縮,含著淚瞟一眼賈璉,又哭起來。賈母忙寶貝心肝似得哄著寶玉。
王夫人坐在一邊靜靜地不說話,這件事兒很明瞭,她沒必要亂言討嫌,旁觀就好。
“呵,她是這樣說的?”賈璉轉眸,別有意味的望向襲人。
襲人嚇了一跳,低下頭,不敢跟他對視。賈璉卻突然移步,恍若一陣冷風般吹了過來。等襲人回過神兒來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的下巴已經被璉二爺勾住了。襲人被迫抬頭,含淚與賈璉對視。
賈璉諷刺地苦笑,“你這是報復我?”
賈母:“……”
寶玉:“……”
王夫人:“……”
“你……你們……”賈母吃驚地抬手指著他二人。
賈璉猶疑地看一眼襲人,才放下手,冷冷道,“我和她之間什麼事都沒有,”
此言一出眾人更不信了。
肯定有問題!
闔府上下誰都知道璉二爺花心多情,不會是對襲人……
“但她跟我的牡丹事兒就大了。”賈璉接著說道。他整個人臉色陰沉不已,目光陰戾,一身蕭殺之氣,搞得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