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一二,若真是很寶貝的東西,送到宮裡頭給女兒也好。就叫她用這東西討好皇后,從而博得格外恩寵,也是極好的事情。
王夫人想想,就美美地笑起來。拿起手帕,沾溼了,更加仔細的照看九盆東西,連花盆邊沿上的塵土她都給擦乾淨了。
那廂寶玉喝了苦藥,正悶悶地吃了一盤子的蜜餞,甜到嗓子眼的東西而今是他的最愛,只有甜的才能叫他澀得發苦的嘴裡多點滋味。
寶玉等了半晌,才見紅兒跑進來,忙問:“可打聽到了?那老大夫說我要喝多久的藥?”
紅兒笑道:“二爺可死心吧,那老大夫可說了,少說一個月,若是想繼續鞏固,叫二爺喝兩個月也行。”
“老太太怎麼說?”寶玉緊張的追問。
“老太太說:一個月便罷了吧。”
寶玉忙拍拍胸口,鬆口氣。
紅兒看他一眼,接著道:“然後姑太太就說‘別想上次那樣,再反覆了’。老太太便猶豫不決,這時候林姑娘也說了,‘張太醫就囑咐我用藥,定要一直持續,即便症狀減輕,也斷然不可斷,需得鞏固兩年去根才好’。老太太便點頭應承那老大夫,說要讓二爺喝兩個月,徹底除了根才行。”
寶玉一聽,恍若凌空劈個雷在自己腦袋上,頭一栽,倒在榻上,腦子裡什麼都不想了,全是“苦苦苦……”。
好苦,他好想哭。
兩個月,不如苦死他算了。
“不行,我要去找老祖宗說清楚。”寶玉這就要起身走,被紅兒一把攔下,“爺,您忘了,太太前些日子還囑咐您呢,而今不同往日,二房已經不像當年那樣在老太太跟前得寵了,叫二爺乖一點,在老太太跟前少惹事生非,不然連累整個二房可就不好了,回頭二太太還得跟著二爺受苦吃。”
寶玉一愣,傻傻地坐了回去,竟不敢相信自己而今混到了要看別人臉色的光景。他一氣,甩手不幹了,“這麼委屈過日子,我哪還是什麼榮府的二爺!”
“怎麼不是,看人臉色過日子的人多了,就是連那位居一等的丞相大人,不也得看著聖人的臉色辦事?你委屈什麼,這府裡頭且不說我們這些丫鬟奴婢了,璉二爺、環三爺、琮三爺,每個人都是看人臉色過日子的。”紅兒數落道。
寶玉驚詫的看著紅兒,沒想到她小小年紀竟如此通透地看破了真相。“你——”
“二爺還是吃蜜餞吧,我這就去跟廚房說,叫他們晚上給二爺加菜做些好吃的,二爺想要什麼口?”
“糖醋的,甜鹹的,總之就不要苦的,沒甜滋味的。”寶玉道。
紅兒點頭,出了門,左拐,碰見母親林之孝家的在哪裡等,她忙道:“已哄好了,定然會乖乖吃藥不鬧騰,您大可安心去回璉二爺。”
“你可要爭氣,璉二爺提你做大丫鬟的恩情得記清楚了,別一時糊塗認錯了主子。”林之孝家的提醒女兒道,接著又不放心的囑咐一句,“你可別存著別的什麼心思,那位主兒而今是有老太太護著,混得才算好,等老太太老了,連正妻的日子我估計都不能好過,更何況是什麼通房姨娘之類。”
紅兒嗤笑:“娘就這麼看我?那麼個混世魔王,做大我都瞧不上呢。”
林之孝家的點女兒額頭一下,“可得了吧,做大,美死你,也不瞧瞧咱們什麼身份。罷了,不說了,我這就去回璉二爺,你好好看著他就是。”
紅兒點頭,目送了母親後,這才去廚房那兒,照著寶玉要求的口味點菜。
……
三日後,正是榮府給禮郡王府下聘的吉日。
賈赦將仔細籌備了聘禮單子交給賈母審閱之後,賈母又填了十樣東西進去。禮品裝入箱之後,繫上鮮亮的大紅綢,挑抬至府外,伴著鞭炮聲走街串巷,吹奏鼓樂,在媒人的引領下,一路送到禮郡王府。
各類聘禮陳於庭院之後,賈璉執婚書,請主婚人受書,然後禮郡王便可高興地告廟醴賓了。
這門婚對禮郡王來說意義非凡,一是自己寵愛女兒的親事,二是好事多磨的考驗到罪和自己心意的女婿,其中曲折而今想來都是福運,自然喜不自禁,禮郡王留賈璉等人在府小酌敘舊,詳細問詢西北之事後,才依依不捨得放他走。
賈璉回到家後,賈赦很難得像個父親那樣囑咐賈璉:“你岳父性情直爽,是個難得的好人,待你不薄,將來你可得好好待你媳婦兒。”
“知道。”賈璉覺得賈赦說的就是廢話,他的媳婦兒他自然會疼。應承之後,這就要告辭。
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