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脾氣,說撒潑就罵。
“你到底有幹了什麼好事兒,叫老太太一再對你失望!”賈政見王夫人只哭不言,真想一巴掌打上去,氣急敗壞的轉頭,“周瑞家的呢,她人呢?把她叫來,我倒要仔細問清楚。”
金釧、彩霞等丫鬟俱露出為難的表情,沒一個人動彈。
“怎麼,我幾天不回來,你們就不認你們二老爺了?”賈政怒道。
“不怪她們,周瑞家的一家子早都被老太太打發了,此刻說不定已經死在路上了。”王夫人哭岔了氣,緩了緩,才愧疚著低頭,把事情經過說給賈政聽。
賈政越聽越黑臉,心裡一想到賈母就倍感羞愧,當然更多充斥著的是被王夫人欺騙所帶來的惱怒。
“惡婦,我沒想到你竟會是這種人,做假賬,擅自攔私財,糊弄全府人這麼多年。真沒想到啊,你還是那個勳貴出身的王家女兒麼?唯利是圖,庸俗不堪,我竟完全認不出你了。”
王夫人一聽賈政罵她“惡婦”,心裡很不痛快,因想到是自己的錯,便不想多說了。結果賈政竟因此嘲笑她出身,怪她圖利俗氣了。
王夫人心裡慪了一團氣,怎麼都不服,她轉身去耳房,將一個匣子丟給賈政,“老爺說我唯利是圖,那快來看看我圖了多少利。”王夫人開了匣子,給賈政晾自己的首飾,都是老樣子,很少有近年來的新樣式了,還有一串鑰匙。
“這是我當年的嫁妝單子,老爺拿鑰匙去對一對,看看我的東西到底是多了還是少了。”王夫人將鑰匙甩給賈政,氣得轉過身去,直翻白眼。
賈政愣,“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老爺仔細算算,你一年的俸祿多少,咱們二房一年的開銷又有多少。老爺這些年不安分的琢磨著升官,哪樣應酬送禮不用錢?元春沒回來那會兒,在宮裡頭是金山銀山的燒著。這些錢都哪來?老爺不會以為是大風颳來的吧!現在出了事兒,都成我的不是,我的不好了,你們都是聖人,就我一人是齷齪小人。”王夫人啜泣抹淚,也不願理會賈政了,兀自跑到廂房去哭。
賈政皺眉盯著桌上的那串鑰匙,許久未動。
一清早兒,天才剛剛亮起。梅果推開院門,就見著大姑娘纖瘦的身影。
賈璉和靜芯剛穿戴好,聽說後,忙讓元春進門。
元春立刻跪地了。
“快起來,你是大姐,何苦跟我們下跪。”靜芯攙著元春坐定。
“這是怎麼了?”賈璉問。
元春微微頷首,似有說不出的苦衷,卻難以啟齒。
靜芯識趣兒地迴避,去邢夫人那邊請安。
元春才道:“昨天深夜,我聽說父親回來了。一早兒我便去瞧他們,怎料倆人都坐在屋裡慪氣,誰也不理誰。”
賈璉猜出七八分,還是問元春,“所以?”
元春抬眼,本來媚如春水的杏眼裡蘊著水,因有一股倔強在堅持,故而淚水懸而未下。“父親說、說他要休了母親!”
賈璉手頓了下,放下手裡的茶杯,問她:“可是氣話?”
“不是,此刻他已經往老祖宗那兒去了。今兒個南安太妃還要來,這麼鬧下去,老祖宗肯定心情不好,在太妃跟前丟了臉也不好。璉兄弟,我知道你不太喜歡二太太,可是、可是……”元春兩片唇此刻如千斤重,怎麼都張不開了。實在是母親之前做的那些事令她覺得羞愧,叫她此刻難以開口央求弟弟。可是今天如果她不開口,只怕她以後真會沒了母親。
“你多慮了,不會的。”賈璉口氣平靜。
他竟然明白自己的意思!
元春聽到這話,再忍不住了,眼淚嘩地流下。其實她心裡也覺得就算父親開口,老祖宗那邊八成不會應。可她到底一介女流,心沒那麼堅定,而且老祖宗的脾氣偶爾也有不對頭的時候,她就把不準了。賈璉這一句話,叫她瞬間安心了不少。
隨即,賈璉就同元春去見賈母。
去的路上,本是雙雙無言。賈璉見元春一路低著頭,神色很悲傷憂鬱,甚至有點絕望。
賈璉餘光掃了她兩眼。
“這話本來不該我說,出宮後,你是不是擔心自己以後的事?”
賈璉所指自然是元春的婚事。
元春詫異的看賈璉,尷尬地紅了臉,然後遲疑地點了點頭。雖說弟妹曾勸過自己,也給過自己保證,可後來她仔細瞭解這兩年家中發生的事之後,她就再沒臉指望璉兄弟夫妻能幫自己一把。
母親算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