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承認他沒做,就擺擺手,打發賈璉可以去了。這孩子說到這地步了,估計是真跟他沒關係,或許元春回家是另有原因。只要不是璉兒做的,那就講不了了,只能說是天意。
賈璉臨走前,特意跟賈母道:“老祖宗跟大姐多少年不見了,這次回來您們祖孫倆可該好好聚聚。我已經安排靜芯去把廂房收拾出來,以後就讓大姐在這兒好好陪您。至於其它的,都好說,大姐還年輕呢。”
賈母聽懂賈璉的暗示,眼睛一亮,笑著稱讚賈璉和媳婦兒辦事周到,直點頭應了。
王夫人深吸口氣,挺著胸脯,眼色複雜的瞪著賈璉,卻是有千言萬語的恨意沒辦法表達。她的兒子已經被賈母養在跟前了,好不容易回來的女兒竟也要遠離自己,也跟在賈母眼前。為什麼,為什麼……
賈母摟著元春在懷裡稀罕會兒,便吩咐抱琴趕緊陪她家姑娘去歇息。
此刻靜芯已經叫人打理了好元春的房間,根據元春恃才的性兒,特意在屋內設了許多瓶瓶罐罐文雅的擺件,又聽說元春愛讀書習字,還叫人在二房佈置了一間整齊玲瓏的小書房,備了幾件古玩字畫做裝飾。而今早春天還寒著,靜芯還吩咐丫鬟去拿了白狐狸毛皮毯子鋪在床上。
正好元春回來,靜芯笑著拉她進屋看屋內的佈置,“可有不滿意的地方?若有,大姐一定要跟弟妹說,千萬別客氣,我這人臉皮厚,就不怕別人說我呢。”
元春溫溫的笑了笑,環視屋內的環境,薰香爐正冒著縷縷輕煙,味道淡淡地,極為好聞。東窗邊兒擺著兩盆蘭花,西窗哪兒則是一盆開得正好花兒,一棵分了許多枝杈,上面掛滿了粉紫色的花朵,每朵花都有一寸大小,五片,平展開放。雖然開得沒有牡丹那樣繁複,但這花能在這種時節綻放,實在是難得。
“這是什麼花?難道是梅花的一種麼,我卻從沒見過。”元春好奇問。
“這叫日日春,也叫長春花,是從天竺國傳來的,很好養。只要讓它好好活著,她一年四季都能開花。”賈璉駐足在門口,聞聲順口就回答了。
靜芯點頭笑,“有什麼快問他,他懂得最多。”
元春早就想和賈璉聊聊了,請他進門。
賈璉還是站在原地,“猜你有話問我才來的,答完我就走,不會多留。”
靜芯忙跟元春解釋:“這屋子可算是大姐的閨房了,他估摸是不敢隨便進。”
“一家子人你計較什麼,這滿屋子的下人婆子,還有弟妹在此,還怕我把你吃了不成?何時你禮教苛嚴得如此過分了,就是那宮裡的皇家媳婦兒們也沒你這般講究。”元春笑罵完,硬邀賈璉進門。
賈璉點點頭,邁了兩步進來。
元春認真地盯著賈璉看:“那次的事雖……總之,多虧了你叫人幫忙。”
“大姐不必客氣。”賈璉答道。
“那……我回來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乾的?”
“是。”賈璉如實闡述,他看著元春的表情從驚詫到不解,最後似乎變得有些惱怒。
“為什麼?”元春緩了很久,才眼含著淚抿唇問。
“很簡單的一個道理,”賈璉看著越來越委屈的元春,表情依舊冷冰冰的,“人都是自私的,我也是,宮裡的你於我來說剛好是個危險的存在,那我就必須剔除潛在危險,將你從那兒拔出來。”
“因為我擋了你的路?為什麼?我一個在深宮裡不問世事的女官礙著你什麼了?”元春激動地質問,見賈璉不回答,她更著急了,背過身去默默垂淚。
靜芯忙推賈璉出去,表示這裡有她哄著就夠了。
賈璉衝靜芯點了下頭,便真告辭了。他仰頭看著藍天白雲,情緒一點都沒有被打擾。倒是腦子裡突然浮現那盆長春花,他屋裡還有四盆。想起黛玉那邊,便叫人仔細搬一盆過去。黛玉喜歡感嘆花落,這長春花一年四季都開,到正好可以叫她好好參透這花開花落的道理。
元春一個人委屈夠了,才在靜芯的勸說下破涕為笑。
“大姐您仔細想想,二爺又不是一個沒有門路的人,他要是真把你當成了攔路的石頭,哪會如此費周折的請您回到這家裡頭。這花,還有這屋子裡的佈置,他都花心思過問了呢。這要不是真關心您,哪會做成這地步!再說,他以進官加爵的前程為代價,才換來姐姐回家。他圖的什麼,還不是希望大姐能平平安安的出宮,過個正常女人的日子。那宮裡頭什麼情況,將來日子會如何,姐姐在宮裡住了那麼久,自不用我多說,你心裡是很清楚的。”靜芯邊說邊站在窗邊,用手摸著長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