璉根本沒把剛才的話掛在心上,他正琢磨著該怎樣不突兀的指導慕班,想辦法讓他造一臺大型的噴霧機。畢竟以人力辦法噴灑農藥有諸多缺點,費事費力效率低下,而且藥物噴灑的均勻程度也不好。
不過蒸汽機的發明並沒那麼容易,賈璉除了提供一些簡單地想法之外,剩下的全都要靠慕班自己去琢磨。即便是他有那個能力,這種事兒短時間內也做不成。
蒸汽機的事兒不能著急,先放一放,回頭看看能不能再找幾個厲害的人幫慕班一起弄。而今可以退而求其次,弄個人力驅動的噴藥壺。揚州稻瘟病的事兒就是個預示,發病的農田面積不是很大,但卻動用大量人力,最後問題是解決了,但如果病災面積變大,那結果將會如何的辛苦。怎麼製作一個最高效化的噴藥器,讓藥物以霧狀的形態噴灑出去,更均勻有效地撒在農作物的病變部位,這是十分重要的。農具方面,是要依託機械來進行的,但願自己的淺顯提示,能讓慕班有所領悟。
賈璉之前在金陵看過慕班改造的揚穀機,最佳化的很好,可以很乾淨的將糠殼和大米分離。後來又見識了他以水車為動力的磨面機,加工量大,精細,可節省十幾倍到普通人力。
賈璉相信慕班是有這方面的才華的。自古以來,就有許多充滿睿智的古人,比如造紙術等等,只是封建制度以士農工商分尊卑,間接限制了這些聰明發明者的表現機會。
如果有更多像慕班的人出現,那對他的農業發展來說,將會是一個非常大的躍進。
賈璉想著想著,手指明快的加大了敲擊的速度。
賈政因這個敲擊聲雙腿隱隱抖氣來,還有點發軟。他當賈璉生氣了,在跟自己計較。真怪自己嘴巴欠,犟那點事兒。不過回頭他非得好好查查,再當面再來糾正賈璉的錯。
賈政忍受長久的‘相對無言’之後,頭頂一層細汗,站起身來。
恰逢寶玉進門,脆生生的喊了一聲“父親”。
賈政倆腿一軟,跪了,直接跪在賈璉面前。
寶玉:“……”
從沉思中回神兒的賈璉:“……”
“父親,您、您為什麼要給二哥哥跪下?”寶玉頓然預料到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噗通一聲也衝到家來呢跟前跪下了,他下跪的時候按住了賈政的肩膀,剛好將要起身的賈政痛快地按回地上。
賈璉驚訝地看著這對父子倆。
寶玉淚眼汪汪仰首衝賈璉道:“二哥哥,有什麼事情讓我來跪,父親他畢竟是長輩,若有什麼做錯的地方,就讓我代父親受罰,給二哥賠錯!”
“寶玉,你——”賈政才要起身,又被寶玉猛然撲肩,抱住了頭。
寶玉大哭:“太太已經那樣了,您可不能再像她那般。”
“胡鬧什麼,我什麼事兒都沒有,只是剛才一不小心沒站穩罷了。”賈政一把推開寶玉氣道。
寶玉抹著眼淚哭,“你們都當我不知道麼,你們乾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你們對不起璉二哥,她才會那樣,你也會這樣。騙我作甚麼,我都已經從老太太那兒聽著了。”
賈政詫異的看著寶玉,呆了。
“怪不得老太太捨得寶玉出遠門。”賈璉明白了,定然是賈母那話被寶玉偷聽了,賈母房裡那麼多人,難能瞞得過去。她事後知道,不知該怎麼面對寶玉,便把寶玉暫時打發了。
賈璉瞧寶玉,比之前確消瘦了不少,看來這件事對他的刺激不小。這孩子有點痴,但心眼不算壞,至少沒像他爹媽那樣,不分青紅皂白的就來怪他。賈璉對寶玉看待自己的態度上,還挺意外的。
賈政被攙扶起身,黑著一張臉,恨不得此刻找個地洞藏起來。當著賈璉的面兒話,被自己兒子翻出舊賬,他根本沒臉自處。
寶玉似乎還不知道賈政的難堪,淚眼婆娑道,“我還知道父親而今這樣沒法做官,也是因為您對二哥二嫂做了過分的事。”
賈政垂著鬍子衝寶玉瞪眼,此刻他真恨不得把寶玉的嘴撕爛。
“我都說了,我是不小心腿軟跪地的,你耳朵聾麼?”賈政小聲恨恨道。
寶玉一哆嗦,低著頭抽鼻子:“您不用藉口這麼說,我都明白。”
寶玉認定賈政所言的是藉口。
一定是父親怕他見了尷尬,才這麼解釋的。家裡人瞞了他那麼多事,他至今才算清楚了。怪不得二房的地位越來越低,母親活得如行屍走肉,父親越來越窩囊。原來這裡面有這麼大的緣故!
寶玉心自然是向著父母這邊的,可錯就是錯,老祖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