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還不知他?最是個較真的怪性兒。”靖英光很聰明的選擇避開評斷賈璉的話。他不說賈璉好,也不說不好,只有這種恰到好處形容,才會令皇帝覺得他不偏不倚站中間,言語可信。
“一個個都自私為己,鮮少有如賈愛卿這般真心為國的。”
皇帝想了想,覺得北靜王的事還需查證確認,所有重金購買草莓的人在戶部都有記錄,回頭調查一下便是。
而今得知倆人的關係不怎麼好,皇帝心裡就開始犯嘀咕了。琢磨這是事兒不簡單,裡面可能還有事兒。如果賈璉沒問題,那問題肯定就出在北靜王那兒。他如此誇讚賈璉,到底什麼目的?
“算算日子,賈大人這會兒應該才到福建。他才離開揚州多久,摺子就遞上來了。揚州這次的事兒,他上奏得十分及時。”靖英光略帶諷刺口吻說賈璉。
表彰奏摺的事兒,皇帝只是閱覽之後提了句,至於奏摺到底是誰遞上來的,皇帝沒說,而靖英光也不知情。
皇帝笑道:“靖丞相或許還不知道,這摺子是地方官呈奏上來的,並非出自賈璉之手。”
提到這兒,皇帝忽然發覺自己對賈璉的品格竟有種自信。這廝有才幹務實,卻十分死板任性,又不居功自傲,怎可能會幹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難得良才,切不可因猜忌而毀。
皇帝一再在提醒自己。
“地方官呈奏?”靖英光假意隨口道,“這揚州知府倒是個熱心腸。”
皇帝心裡頭一愣,忽想起靖英光之前說的那句“上奏得十分及時”。對啊,這件事上報的未免太快了,如果是賈璉自己奏報呈上來,還算能以‘急於邀功’來解釋。但地方官跟賈璉沒什麼關係,如此迅速的送上來一份跟自己毫無關聯的讚美奏摺,目的為何?
地方官從來都是自掃門前雪,哪會操心別人。皇帝可不信這揚州知府單純是因為好心熱情。
果然,這件事不簡單,差點就達到了離間他和賈璉的君臣關係的目的。
皇帝冷哼一聲,突然暴怒拍桌。
靖英光故作震驚的嚇一跳,忙問皇帝怎麼了。
皇帝重重地撥出一口氣,目光凝重的盯著靖英光,“草莓的事兒,你去查清楚。”
“臣遵旨。”
靖英光查了小半日,便在晌午後,文縐縐的挪動著步子,往宮城去。剛巧北靜王從太后宮裡出來,二人碰個正著。
北靜王客氣地著問靖英光覲見有何事。
“聖上吩咐我查件小事,剛查清楚,便前去稟告。”靖英光如實答道。
北靜王溫溫一笑,不敢繼續叨擾,和靖英光拱手分別,便目送靖英光進宮。
“王爺,我瞧靖丞相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兒,會不會是什麼事兒發生?”宏盛瞧出自家主子面色有異狀,忙問。
“的確有事兒,八成就是賈璉的事兒了。哼,不識抬舉的人,下場都很慘。”
水溶嘴角露出幾分不屑的冷笑,但表情仍保持著溫潤的態度。不管是對宮門的侍衛,還是對平常的百姓,他的溫文爾雅從來都是浸透到骨子裡的。
宏盛樂呵的扶著自家主子上車,“王爺,咱們一會兒去哪兒,回府還是怡紅院?”
水溶聽到怡紅院三個字蹙了蹙眉頭。
宏盛忙道:“老鴇昨兒個捎話來說,剛進來一批人。有幾個新鮮貨,長得好,還沒沾過男人。”
水溶眉頭舒展,“罷了,正好本王心情差。”
宏盛立馬明白了,撤了踏腳,便高興地坐在車頭,打發車伕快馬加鞭前去怡紅院。
御書房內。
皇帝看了靖英光呈奏的內容,確定信了靖英光之前所言,北靜王在賈璉的事情上表現太過奇怪。水溶之前就在朝堂上,的確信誓旦旦說過願意花重金品品嚐草莓的話。此關國家大計的事兒,一般的大臣都會給個面子去湊熱鬧,水溶卻沒有。可見他當初那話只是為敷衍自己,胡編亂造。
這可是欺君之罪!
皇帝有點惱,但還不至於因此失去理智。“不能僅憑他沒去過百匯樓,而妄下決斷。”
靖英光接著道:“臣還查了一件事,有點怪。”
“說!”
靖英光便告知皇上,北靜王將買下草莓全部送給庶妃的事兒。
“價值數百金的草莓,他一口不吃,也沒有給老太妃和王妃吃,反而悉數送給了給身份卑賤的庶妃家。”
皇帝冷哼,重金購買的東西,轉手全部送給了身份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