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怎麼也不像是犯謀逆之罪的模樣啊!”
“還能什麼都被你看出來?這叫藏的深!”
“慕容乾!讓開!”凌雙華見午時將至,揮劍怒道,“讓開!”
慕容乾拔出長槍,“殺了我再說!”
“午時已到!斬!”薛太尉輕輕丟下牌子,扭過頭去。
不過頃刻之間,刀起頭落,凌家滿門俱亡。
血跡大片大片蔓延開來,滲進菜市口的泥土中,將那黃土都染成了血紅色,血腥味漫湧開來,婦孺們不禁嘔吐起來四散開去。
見午時已到,回天乏術,凌雙華一劍揮開慕容乾的長槍,跪倒在地。
“爹。。。娘。。。女兒不孝!”言罷將頭埋入黃土中,久久無法起身。
慕容乾長嘆不止,“凌家替南平鞠躬盡瘁百餘年,竟落得如此下場,皇上昏庸,輕信讒言,看來南平朝命不久矣!雙華,你走吧!有什麼難處捎信給我!”
“三小姐,快走吧!”
凌雙華擦了擦眼淚,僵硬的站起身,頭也不回往郊外走去。
看著她淒涼單薄的背影,慕容乾心中也是空空蕩蕩。
“凌三小姐已經死了,再也不可能重回潤城,世子,別難過了。”
刑場上,薛太尉眼睛停留在“凌雙華”的首級上。
凌三小姐最有性子,重情重義,這次凌家滿門抄斬與她也有脫不了的干係,這樣都沒現身,看來是不會再踏入潤城了。
薛太尉暗暗舒了一口氣,這銀錢掙得風險太大,若不是世子親自出面,自己也是無論如何不敢插手。
御刃坊凌家近百年無尚榮寵,朝夕已成枯骨。
“貴如凌家,也似那洋河孤舟一般,翻騰上下,命運叵測。”有人不禁嘆息道。
“南平不也一樣!同為孤舟,南平國千瘡百孔,只怕。。。哎,也不久矣了!”
風雲突變——只因那位凌家的劍手而起。
若能重來,凌雙華希望這一生都不曾遇見過那個人。
南平,宣帝三十四年,京師潤城,立春。
午時,正是潤城一天中最熱鬧的時候,這天又剛好有集,西街人頭攢動,好不熱鬧。
一個戴鎏金冠的英武男子緩緩的踱著步子,時不時轉身看看,生怕跟在他後頭的這人,一溜煙就閃個沒影。
“雙華,御刃坊試劍在即,凌家上下忙的團團轉,也就是你這個三小姐最清閒,還敢拉著世子哥哥出來逛集。”慕容乾愛憐的拉過身後少女的手,“人多,別走散了。”
雙華剛欲開口,瞥見街口的糖人鋪子,頓時來了精神,抽出手小跑了過去,摸出兩枚銅錢放在了案桌上,攤主見是她,咧開嘴笑道:“三小姐,你二姐昨天來把小人好好訓了頓,說了不能再賣您糖吃。。。三小姐,不如。。。吃些果子?”說著摸出個柑橘,拾起袖子擦了擦遞給她。
雙華轉過身像是尋著什麼人,“世子哥哥!”
慕容乾笑著走近她,摸出一錠碎銀,寬厚道:“雙華饞嘴,這次當賣給我一個人情,下次絕不吃了。”
攤主戰戰兢兢接過銀子,“既然是慕容世子開口,在下就。。。也罷,二小姐也瞧不見什麼。”
“自個兒選個!”
雙華伸手便挑了個振翅霓凰,張嘴把那鳳頭咬下,愛惜的咀嚼著。
慕容乾滿眼寵溺道:“雙華是想做人中之鳳麼?”
雙華噗嗤笑道:“世子哥哥,不過是這隻鳳凰最大,我可以多吃幾口!”
“鬼機靈!
才吃了一半,城門口忽然喧鬧起來,陣陣馬蹄聲由遠及近,沿路百姓紛紛躲閃到兩旁。
慕容乾警覺的將雙華護在身後,雙華好奇動靜,踮起腳尖張望著。
——進城的是一群北疆人,為首的是個白髮老者,面色黝黑,淡眉下一雙凹陷的眼睛炯炯有神,身披繡著金蟒的明黃錦袍。
緊跟著老者的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年紀不大,卻有著超出年紀的成熟姿態,雙目含笑掃視著圍觀的百姓,微微頷首。
“阿銘!”老者咳了聲,“沿路中原種種你也見識到了,如何?”
被喚作阿銘的少年收回眼神垂眉道:“中原繁華,非我所羨,亦非我所有,見過,也就罷了。”
老者微笑著不再言語。
阿銘側目望去,被街邊正大口吞吃著糖人的紅衣女孩吸引住,碰了碰身邊年紀相仿的同伴,“嵇冰你看,那麼大一塊,這丫頭也能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