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難聽,龍師兄,救旗皇子這事,我也不想插手。你也看到了,大家其樂融融過的多美,明兒就是武林大會,明日一過,我們掌門可就是武林盟主了,你我一個個不也都是面上有光,走出去威風百倍!放著大好的日子不過,又去趟朝堂的渾水做什麼?周康比獨孤銘又是狠辣數倍不止,我雖然是不怕他,可咱們也沒必要與個瘋狗惡鬥,鬥傷鬥殘了豈不是太虧。白露,你說是不是?”
仲白露咬唇繞著髮絲,蹙眉不語。
戚禎見她不接話,繼續道:“白露也老大不小了,首要大事就是趕緊把自己嫁出去,龍師兄,再為那個什麼旗皇子鬧上一出,你我還有什麼退路,亡命天涯還是什麼?他不是周皇后的兒子麼?周康早就深愛他這個姐姐多年,怎麼也不會狠心殺了自己的外甥,是不是?你安心留在這裡養傷,也不用再往京師去了,大家快快活活的待在一處,有多逍遙!”
仲白露看向龍青,躊躇道:“龍師兄,周康毒殺獨孤銘,那些北疆舊臣。。。”
龍青嘆了聲,“我逃出生天,聽人說,孫少然被府上南平舊妃毒死,宋卿率家將戰至最後,寡不敵眾盡數被誅,軍營裡,北疆軍士也一一被害。。。只有那嵇冰嵇將軍身在荊州,周康鞭長莫及,尚且保得住性命吧。”
戚禎面露惆悵,沮喪道:“白露,你還是惦記著他。。。”
“嵇冰那個棒槌腦子。”仲白露眼泛淚光,“他要是得知獨孤銘是被人害死,一定不會放過周康。他在西北手握數萬鐵騎,又是獨孤銘昔日的重將,周康也是萬萬不會放過他的。龍師兄,我有沒有說錯?”
龍青虛弱的點了點頭,“白露說的不錯,照周康的性子,確實不會放過獨孤銘的舊日部下,嵇將軍確是危在旦夕。”
“那你又是想去做什麼?”戚禎拉住仲白露急道,“他是朝廷的臣子,你我江湖兒女,以前太平的時候,你與他一起我也就不管了,而今朝廷□□,他嵇冰也不知道會不會追隨他的少主而去,你再與他牽扯上什麼,可也是不想安生了?”
仲白露強忍住淚水,推開戚禎道:“我不需要你教我做什麼!”
龍青摸索著床頭的煞天羅緊緊握住,哀聲道:“若是我在宮門邊死在周康手上,你們也不會有這麼多糾結,可老天既然保住了我的性命讓我回來燕城,我就一定要救回旗皇子。”
後院的池子邊,莊雲燕與凌雙華沉默的站了許久,誰都沒有開口。
“當年對周老爺的一句承諾。”雙華咬住唇,“你可以在雍華府待了三年,周熙都已經不在了,你還要為她,為周家做什麼?”
“雙華。”莊雲燕望著泛著漣漪的池面,“我沒有答應龍青什麼。”
雙華忽然緊緊環抱住他,“燕大哥,大家多不容易才有今天,你答應我,就當龍青的話沒有說過。”
“我答應你。”莊雲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道。
凌雙華眼前一片朦朧,恍惚中,她想起了那個襁褓中的嬰兒——粉雕玉琢惹人憐愛,烏溜溜的眸子衝她泛起笑意。
——“不如,就叫一個旗子。”
“獨孤旗,好名字!”
獨孤旗,獨孤旗。。。
次日清晨,龍青起身推開屋門,見無聲門中只剩幾個雜役忙乎著,拉過一人問道:“掌門他們呢,怎麼大家夥兒都不見了?”
“師兄還不知道嗎?”雜役微笑道,“今兒是武林大會啊,各門各派一早就齊聚燕城,掌門他們早早就出城迎接,這會子,該是在集口那裡比武呢,師兄也想去瞧瞧?”
“我。。。”龍青搖了搖頭,緩緩走向門邊,深邃的眼睛閃出糾結的神色來。
燕城集口
仲白露一夜沒有閤眼,頂著烏青的眼圈,可眸子仍是閃亮,一襲綠衣嬌俏可人,衝臺下武林各派抱了抱拳,清了清嗓子道:“燕城已經許久不曾這麼熱鬧了,多謝諸位賞光,到我們燕城來,我仲白露替我家掌門,謝謝各位遠道而來,給了無聲門無尚的榮光。”
峨眉玄空師太雙手合十道:“上一次來燕城還是莊老爺大壽,如今重返燕城,又能一睹燕公子至高的武學,該是我等的榮幸才是。”
舊盟主崆峒派阮荃上臺謙卑道:“武林盟主能者居之,我阮荃不才,若能與燕公子試一試身手,也算是幸事,不知燕公子願不願意賜教一二。”
莊雲燕垂眉輕笑,撫著手中青玉簫道:“阮盟主謙虛了,誰不知道崆峒派阮盟主六十四式碧玉刀法舉世無雙,做這盟主也是當之無愧。阮盟主您太抬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