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代,北疆十八騎留著也沒什麼用處了。”嵇冰摸出懷裡的兵符,愛惜的拂拭著又收回懷裡,“我們走。”
黃沙漫天,剮的臉生疼,潤城來人紛紛裹上頭巾遮擋著碎裂的風沙,嵇冰像是感覺不到疼痛般,手心輕握攥起一把飛揚的黃沙,垂眉一笑又揮灑開來。
“白露。”戚禎眯眼看向不遠處的回京人馬,“你這樣不遠不近的跟著他又有什麼用?只要你一句話,我戚禎豁出去替你殺了那幫黑心人攔下嵇冰也未嘗不可。”
仲白露紅著眼眶勒緊馬韁,輕踢著馬肚無力的尾隨著嵇冰一眾,“他決意孤身去見周康,他的固執,就和當年我離開潤城一樣,他留不下我,我又怎麼留得下他?”
“嵇冰未帶一兵一卒,連那把長戩都落在了荊州,看來。。。”戚禎垂下頭,“他是料定此行有去無回了,甘願用自己的命換獨孤旗一命。”
“棒槌,傻子!”仲白露含淚哽咽道,“他以為交出兵權以身赴死就可以讓周康放過旗皇子麼!他就算死一萬次,旗皇子還是活不成。”
“不光是為了旗皇子。”戚禎眸子黯淡了下來,“周康一定生怕嵇冰與掌門連成一線,他若是走不出潤城,掌門於周康而言也談不上多大的禍患,燕城無聲門一眾也能得到保全。。。如此說來,我戚禎倒也是欠他一個大人情了。。。”
“蒼天無眼。”仲白露絕望的仰視被黃沙彌漫的天空,“為什麼該死的不死,不該死的永遠不得安寧。”
信使頻頻回頭,湊近嵇冰疑道:“嵇將軍,你可有發現咱們身後一直跟著兩個人?一男一女,像是江湖中人的模樣。”
嵇冰淡淡道:“大人多慮了,前頭就是燕城,那兩位劍客一定是去燕城拜會新任盟主燕公子,不過是恰好與我們同路一程罷了。”
“這樣。。。”信使又回頭看了看,半信半疑的轉過了身。
燕城已至,古老的城樓在蒼茫中愈顯巍峨雄偉,仲白露還欲再跟,被戚禎一把拉住,戚禎搖著頭道:“不能再跟了,你我再跟著,旁人定會生疑。”
仲白露睫毛微顫,目送著嵇冰直到再也看不見,眼見她看了許久不動,戚禎戳了戳她道:“都看不見了還看?回城,見了掌門再說。”
仲白露猛揮馬鞭衝入燕城,咬牙狠絕道:“我要去見龍師兄,隨他去潤城,殺周康!”
燕城,莊府後院。
凌雙華抱膝在後院的池子邊坐了許久。慕容清和莊憶在院子裡拾著枯枝追鬧著,慕容清揪住莊憶的細辮,嬉笑道:“看你還怎麼跑,逮著你跟我回家,爹說給我買炮仗玩呢。”
莊憶大眼嗔惱的瞅著笑嘻嘻的慕容清,“揪人辮子的最討厭,我孃親就在那頭,我喊一聲她可就要來訓你了。”
見她不喜歡的模樣,慕容清悻悻的鬆開手,沮喪道:“給你糖吃的就是好人,揪你辮子的就討厭?那人拿糖哄你,吃的你爛掉一口牙,是想害你呢!他啊,才是壞人!”
“你才壞!”莊憶推了把慕容清,慕容清一個沒站穩踉蹌了幾步,愣了愣,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坊清閣的嬤嬤聽見少爺的哭聲,趕忙抱走了慕容清。莊憶紅著眼小跑到雙華跟前,拉了拉她的手道:“娘,憶兒推了清哥哥,是憶兒不對。可小哥哥不是壞人。。。”
雙華抱起女兒,貼著她的臉寬慰道:“清哥哥不會怪你,小哥哥也不是壞人。。。小哥哥叫獨孤旗,他。。。是孃親一個故人的兒子。。。”
——“雙華,你有沒有恨過我?”
——“周大小姐心地純良,又不曾對不起我什麼,我怎麼會恨你?”
“我怎麼會恨你呢。。。”雙華看著眉目如畫的女兒,“我該感激你才是。。。沒有你,怎麼會有我的今天。”
——“他與我在一起的日日夜夜,心中念著的只有你凌雙華,你嗤之以鼻的,卻是別人難以企及的東西。”
——“我與他今生,來生,都只有血海深仇,獨孤銘與你還有漫長的歲月,我與世子哥哥,卻只能在陰間重逢了。”
雙華心中一顫,手心不禁摸向身邊的飛霜劍,“世子哥哥與我都安好的活著,走在我們前頭的。。。卻是你。”
——“雙華替我想想,這孩子起個什麼名字好?”
——“皇后福澤深厚,皇子必定也是個有福的人,不如,就叫一個旗字?”
“我怎麼會不想救旗兒。。。”雙華捂住臉不住的聳著肩,“你對他莞莞一笑,他便不願意再顧著我,你帶著整個金陵城做陪嫁的時候,我凌雙華一無所有隻能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