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也早已經還清了。”言罷伸手去扶他起來,嵇冰眼眶頓溼,遲疑著搭住慕容乾的手,僵硬的直起身子,自嘲的搖著頭。
坊清閣後院
“不等雙華養好傷再走?”慕容乾急道,“又能走去哪裡?”
“世子哥哥。”雙華露出輕鬆的笑意來,“皮外傷,不要緊。去哪裡燕大哥早已經打算好了,是個好地方。”
慕容乾看向莊雲燕,莊雲燕鎮定道:“確實耽誤不得了,周康雖然沒有在熙陵窮追不捨,也許是顧念一絲昔日與周熙的情意,可回去後只要略微想想,就絕不會放過我們和獨孤旗,追到燕城是遲早的事。趁著追兵未到,我們還是該早些離開。。。”
“可是!”慕容乾正欲再勸說什麼,不知何時父親慕容烈也到了院中,雙目注視著院中這幾人,欲言又止。
“王爺。”莊雲燕站起身,“您怎麼也來了。”
“燕公子坐。”慕容烈緩緩踱近他們,“坐下說話。”
“慕容伯伯。。。”雙華才一開口眼眶已經泛紅。
慕容烈看著雙華染血的左臂,輕輕嘆了聲,沉默片刻道:“其實,你們不是一定要走的。”
“爹。。。”慕容乾才一開口已經被父親的眼神制止。
“王爺的意思是。。。”莊雲燕道。
見院中只有兒子,燕公子,雙華還有仲白露他們幾人,慕容烈頓了頓道:“聽說旗皇子和嵇將軍已經被你們救回來,這裡不是潤城,是燕城,西北第一重城。。。可攻可守,你們何必一定要亡命天涯!身後三十里就是我兒還有嵇將軍經營多年的荊州,再往後三十里,就是獨孤氏的北疆舊部。。。老夫的意思,燕公子不會不明白。”
聽著慕容烈所說,龍青眉心一動,不禁又往前走了幾步。
“爹,你又說起這些做什麼?”慕容乾搖頭道,“我與您說過,此事,不要再提起了。”
慕容烈沒有回應兒子,雙目直直注視著沉著冷靜的莊雲燕,莊雲燕眉眼未動,輕輕拉住了雙華的手,看向雙華道:“我與雙華早已經商量好,一世寧靜才是所願,我們還有太多事沒有去做,那些所謂的大事,我再也不會去觸及了。”
“燕公子!”慕容烈壓低聲音,“老夫有把握的。”
“王爺因何有這樣的把握?”龍青忍不住開口問道,“可否細說。”
“龍師兄。”莊雲燕拉住龍青,“我這個掌門心意已決,你又問這麼多做什麼?”
“王爺,龍青願聞其詳!”龍青目露懇求。
慕容烈老辣的目光看向同樣剛毅的龍青,“龍大俠,你也不想帶著年幼的旗皇子顛沛流離,此生都活在追殺之中吧。旗皇子乃獨孤氏遺脈,足矣號令北疆各部乃至西北諸城,無聲門人更是遍佈天下,只要燕公子一聲令下也可為之大用。旗皇子重回潤城繼承大業並非不可能,我慕容父子也願助其一臂之力。。。”
“爹!”慕容乾站起身,“別說了,我也是不會答應的。龍青,我爹胡亂說說,你忘了就好。”
仲白露繞著頸邊的髮辮,白了眼龍青道:“嵇冰跟我走,去他奶奶的荊州還是北疆,跟我走,龍師兄你聽見了麼?其他,嵇冰哪兒也不會去!”
慕容烈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龍青,嘆了聲起身離開了。
見龍青有些失神,戚禎胳膊肘碰了碰他,低聲道:“我們就要走了,別再多想什麼,活著已經是萬幸,管他誰主沉浮,你我逍遙才是最好。”
莊府
已近戌時,慕容乾讓陸敏敏又置了些物件,帶著妻兒往莊府去了。
見莊憶和獨孤旗坐在角落,像是沒有看見自己,慕容清嘟著嘴道:“莊憶,清哥哥來看你,你都不喊我聲麼?”
莊憶啃咬著手指甲,起身道:“清哥哥,憶兒就要走了。。。”
慕容清瞪了眼一動不動的獨孤旗,惱道:“就是你,要把憶兒帶走?因為你,憶兒才會走的!”
獨孤旗扭過身子不去看他,慕容清鼻子裡哼了聲,從懷裡摸出一袋子飴糖塞進了莊憶手裡,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抽著鼻子道:“莊憶,你不要,不要忘了我啊!”
莊憶見慕容清大哭,也跟著抽泣了起來。獨孤旗把頭埋進膝蓋,顆顆淚珠無聲的滴落進乾燥的黃土裡不見蹤跡。
“雙華。”陸敏敏擦了擦眼角,“我也不知道你們要去哪裡。。。這些東西你們帶著,總能派上用處。”
雙華按住陸敏敏的手,哽咽道:“多謝了,不告訴你,是不想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