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成點頭。
這麼說來,涉事物件就多起來了。
人一多,麻煩也就更大。
正在這時,下首三人猶猶豫豫,遲疑了好一會兒才道:“……世子爺,這二人失蹤的那幾日,正逢桃山書院眾學子在山上慶賀上巳節……”
蘇成精神一震,直視著說話那人道:“怎麼,難道那日有何異樣不成?”
說話的黑衣人點點頭,道:“說是……說是魏州知州家的公子薛寧故意作惡,引誘周尚書的侄子掉進了陷阱裡,足足困了一夜,這事在書院附近傳的沸沸揚揚,袁仲道本準備將他趕下山的,還是薛知州親自上山賠禮,領著薛寧負荊請罪,才總算平息了周家和山上眾學子的怒火……”
“薛寧?”
蘇成敲了敲手指,沒有說話。
三名黑衣人摸不清他的態度,只得硬著頭皮繼續道:“……許多人證實,周公子失蹤期間,這個薛寧也不沒有跟眾人在一處……”
怎麼那麼湊巧?
蘇成抿抿唇。
太巧合了……似乎這個薛寧的行事,與一切都對得上!
他想了一會兒,他轉身繼續問道:“這個許多人,都是什麼人?這訊息你是從何處聽來的?”
黑衣人心理一喜。
世子爺既然想證實這事的真假,這就說明他已覺得薛寧與這事有牽連。
“是書院裡的學子,小的們喬裝之後仔細問過許多人,幾乎都是一樣的說辭!”
薛寧?
薛寧……
蘇成頓住腳。
“那就仔細查查這個薛家!原本我沒講有人給晉王傳信的事情放在心上,不過這人既然直接殺了那兩人,可見是狗急跳牆、心裡發虛了!這裡面定然有些事兒……”
忠叔在一旁聽得連連點頭,三名黑衣人也沉聲應是,拜了拜就要退下。
“等等……”
正當這時,蘇成卻叫住了他們。
三人忙頓住腳,以目詢問。
“除了薛家,把其他人也查查吧!”
蘇成嘆口氣,喃喃道:“我總覺得這事情有些不對勁。”
……
魏州,衛家。
頭七已過,死的又只是個婦人,即便她已兒女成群、勞苦功高,衛家還是早早地將靈幡之類的東西收了起來,草草給她下了葬。
雖如此,喪事剛過,原本蕭條凋零的院子更加破敗,絲毫沒有春來之後該有的活力。
此時夜幕降臨,子時已過,衛家靜謐一片,唯有東廂的一處房間裡仍舊亮著燈火。
這屋子裡歇著的正是衛釗。
此時的衛釗仰頭睡在簡陋的大床上,仰頭雙眼怔忪的看著帳頂,一動也不動。
他雙眼泛紅,很顯然大哭過一場,此時萬籟俱寂,傷心的事已遠離他而去,衛釗心中的悲憤卻半點未減。
衛釗在袁家安排的那處小院裡待了沒幾天,就聽說了衛母去世的訊息,不顧身上沒好透的傷處,硬撐著回了衛家。
誰知卻連衛母的最後一面都沒見上!
衛母的棺材早早被封上,塗了黑漆,她死後是何模樣,衛釗不清楚沒見過,卻能想象的到。
是因他而死的啊!
衛釗心道,眼角又有了潮意,鬆開的拳頭也再次攥緊。
衛母一向身強體健,怎麼自己剛一出事,她就隨之死了?
不用想就知道,這必然是晉王派人做的。
想到這裡衛釗閉了閉眼。
他想不通,也不理解。
即便要掩人耳目,也無須採用這種方法!
衛母雖不是他親孃,卻也養育了他十餘載,衛釗早已將她當成了半個孃親看待,如今晉王卻為了件不必要的事這麼做,實在是傷透他的心。
這些年來晉王對自己是何態度,衛釗不是不清楚,只是自己沒法抗拒也不能抗拒,只得順從,誰料到頭來卻是這麼個結果。
他想不通,心裡也更恨!
為何要這麼對他!
燭火搖曳,將室內照耀的昏黃一片,這般情況下,衛釗的眼神逐漸朦朧起來。
窗外卻在此時傳來細微到可以忽略的說話聲。
這嘀咕的聲音,漸漸昏迷過去的衛釗是聽不見的。
“怎麼還沒睡過去!”
“誰知道呢?”
“殿下這法子也是麻煩,非要咱們帶他去後山……你說說,去後山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