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雖然出身敬國公府,但若是與太子一脈硬碰硬,簡直如同以卵擊石……
“好了好了!”陸昀見袁氏如此,替她拭了拭眼角,又把她摟進了懷裡。
“這麼激動做甚!跟個孩子似的……我又沒說什麼……”陸昀笑了笑。
袁氏聽此,氣的捶了一下他的胸口。
“這事結果會如何,我心裡自然也清楚!”陸昀斂了笑意,“只是想到河北道的那些私鹽鹽場,我就總是過不去心裡那道坎……不過你放心!”
陸昀說到這裡,拍了拍袁氏的肩。
“想讓太子倒黴的人有很多,這事兒也不是密不透風的,明日早朝,就是我不說,想來提起此事的人也不會少……還是先觀望一陣再說吧……”
陸昀心中嘆了口氣!
他到底不是聖人,那些老百姓的樣子雖是讓他心有慼慼,但他卻做不到為了這些人而不顧家人……
袁氏聽他如此保證,雖仍舊提著一顆心,卻也知道,陸昀的想法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改變的了的。
她只能更緊地依偎著他,點點頭不再說話。
……
高府,書房內。
燭光將整個書房烘托地亮堂堂的,燈光照耀下,窗子上印出兩道人影來,相對而坐。
高卓坐在羅漢床的右側,邊品著茶,邊看著身旁的人道:“魏大人,試試這鼻菸壺如何?這可是老夫特地託人從濠州帶回來的,你看看,可合你的心意……”
“哎喲喲~”
被喚作“魏大人”的男子捏著嗓音,誇張地叫了一句。
“閣老這句魏大人,可真是臊死奴婢了!奴婢這半殘不缺的身子,可擔不起您這句大人,您還是直接喚奴婢小魏子吧!”
容長臉,上撲著厚厚的一層粉,唇上無須,說話的男子正是一個太監。
魏公公此時正託著手中精巧玲瓏的鼻菸壺,來回翻轉轉動,仔細看上面的彩釉花色,又時不時地將它放在鼻頭聞一聞,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
高卓放下茶盞,垂了垂眼道:“呵呵!你是聖上面前的紅人,叫你一聲魏大人,又有何妨?”
見魏公公抬起頭來,又要開口勸阻的模樣,高卓不由撫了撫須,擺擺手道:“不過,大人既然不願意,老夫也不敢叫大人為難,就按照慣例,尊稱你一聲魏公公吧!”
“紅人算不上!”魏公公欣賞夠了,這才放下手中的鼻菸壺,對著高卓笑了笑。
“不過從聖上身上探聽些資訊,倒還是能做到的!”
魏公公說到這裡,望向高卓的眼神才別有意味起來。
高卓心領神會的點點頭,笑道:“能聽、會聽,這就是公公的本事了!許多人學都學不會的……”
高卓面上客氣,心中卻嗤之以鼻。
這閹狗,倒是會拿大!
從來了高府到現在,已經半個時辰過去了,卻還是未從他口中探聽到任何有用的東西。
若非自己還有求於他,早就將他趕出府去了。
“閣老高看奴婢一眼,這是奴婢的福氣!奴婢出府一趟,總不能什麼都不幹不是?”
魏公公笑了笑:“奴婢與閣老向來沒什麼交情,您今日突然找奴婢來,又是送禮又是送人的,想必定然是有什麼事情要垂詢了!您有什麼想問的,直接問就是,但凡奴婢知道的,一定言無不盡!”
高卓見他終於上道了,笑了笑,也不耽誤,靠近他問道:“今日聖上宣了陸知府,不知所謂何事啊!還請魏公公能給老夫透露一二。”
這話說的十分的大逆不道,有窺伺聖上的嫌疑,若是讓人知道,可是要殺頭的!
魏公公卻半點不懼!
用別人的話說,他就是個沒根兒的東西!
活到眼下這個年紀,一輩子基本上算是到頭兒了,自然是能撈一點算一點,能快活一天賺一天!
魏公公笑了笑,聲音有些尖利:“閣老,非是奴婢不幫您,聖上談這個事兒的時候,除了周公公以外,其餘人可都被驅趕出去了!奴婢在聖上面前雖說有些臉面,但到底比不過周公公!您要問奴婢這個,那就請恕奴婢無能為力了……”
高卓聞言,一雙眼睛箭一般地射向魏公公,魏公公卻面色正常,面上除了一絲歉意外,再無其他。
高卓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良久才收回目光,笑了笑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今日既然請了公公來,那麼,公公說什麼,老夫自然就信什麼!”
魏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