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周良甫這回答,也算是意料之中的,雖然過於直白過於簡單了,但總算沒出什麼差錯。
想及此,三人總算從震驚中緩過神來了。
一旁的高卓卻完全是怒不可遏的狀態。
這個周良甫,臨到頭來,竟然當真沒有按照先前約定的來。
真是豈有此理!
高卓怒火中燒,索性他頭腦還算清新,知道現在是在公堂裡,哪怕惱怒也不敢露出太多的痕跡,只得牢牢壓制住脾氣,勉強忍了過去。
只不過,他額頭上跳動著的青筋,以及鼓動起來的兩腮卻怎麼也遮不住。
旁邊的三位主審官見此,對視一眼,也算是明白過來。
一邊是頗受惠崇帝維護的軒德太子,一邊是高卓,三人還不真不知該如何選擇。
末了,還是刑部尚書率先反應過來,他也不問高卓的意見,而是直接質問跪著的周良甫道:“……這麼說來,所有的罪責,你是全部都招認了?”
說著,他又響亮的拍了一聲驚堂木。
“是!”
周良甫又沉沉應了一句。
聞言,高卓算是徹底死心,不由對他怒目而視,差點當堂大吼起來。
誰料就在室內氛圍壓抑到極致的時候,周良甫竟又跪在地上磕了個頭,回道:‘不過,此事不是我一人所為,背後主使者另有其人……’
一字一句的,聲音雖不大,卻敲擊在室內所有人的心上。
“什麼?”
三位主審官同時一愣。
高卓也是一愣。
隨即就是大喜。
這個周良甫,說話只說一半,真是嚇人。
看看,看看,要是一開始就把事情說全乎了,他何至於在公堂上這麼震驚失措呢!
高卓臉上逐漸綻放出笑顏,他放鬆身體,輕鬆地坐回了座位上,端起一旁的茶盞,閒閒的喝起茶來,等著周良甫招認。
那邊,三位主審官也已經恢復了正常。
不過相較於高卓的輕鬆坦然,這三位的臉色就顯得精彩多了。
“這可如何是好?”
“是啊……”
“萬一把太子招出來了……”
“聖上那裡怕是不好交差啊!”
“我也有此憂慮!”
‘三位大人!’
眼見這三人遲疑不決,坐在主審位上交頭接耳討論起來,高卓有些不耐煩了。
“公堂之上,三位大人若是有什麼疑惑不解之處,不妨說出來,讓我也跟著聽聽。”
高卓笑眯眯地打量著三人,三人卻叫他看的面色訕訕。
“無事無事!”
三人急忙否認。
“沒有不解之處,閣老儘管放心!”
高卓也沒有什麼追究的心思,挑眉笑了笑,便直接隨他們去了。
刑部尚書拍了拍驚堂木,喝道:“大膽周良甫,前幾日審問你時,你為何不招認?偏偏等到今日才說,莫不是眼看著罪名落實,就要胡亂攀咬栽贓他人不成,本官……”
“哎……”
刑部尚書話還沒說完,高卓便直接打斷了他。
“大人此言差矣!是不是事實,待他說出來之後,還要仔細查探一番才能定罪。大人什麼都不知道,單憑一張口就直接說周良甫栽贓他人……大人啊!你雖是刑部尚書,但周良甫目前尚未定罪,他也還是吏部尚書啊!按照這六部功用,你合該對他尊敬些才對,免得到時候出了錯案,讓人說嘴……”
說罷,高卓目光上上下下將刑部尚書打量了一陣,意味深長。
刑部尚書讓他看的面色漲紅。
這是什麼意思?
這明明是指責他公報私仇,刻意針對周良甫。
刑部尚書險些沒氣到吐血。
忍了又忍,他才最終道:“是下官唐突了!”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高卓實力雄厚,便是不得惠崇帝倚重了,但這些年來的積累可不簡單,收拾他個刑部尚書,雖說有些困難,卻也不是辦不到的。
沒辦法,只能忍。
他整了整面色,將心裡的怒火壓了下去,這才重新問周良甫道:“……你既然說你有同夥,那你便說說,你的同夥到底是誰?可有什麼證據不曾?”
話音剛落。
三名主審官都瞪眼看著周良甫。
高卓也緊緊盯著周良甫的面色看,恨不得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