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房裡小陳氏一邊痛呼一邊罵著陸昉,袁氏嘴角微微抽搐。
“好好地怎麼早產了?”人未至聲先到,陸老夫人羅氏拄著柺杖,滿頭花白的頭髮挽成一個攥兒,用一隻白玉雕福字的玉釵簪著,穿著萬字不斷頭紋樣繡著喜鵲登枝的褙子,在眾人簇擁下從外走進正廳,眾人連忙起身行禮,袁氏低眉順眼的走到羅氏身邊,攙起她一隻手,羅氏瞟了她一眼,冷哼一聲,緩緩走到主位坐下。
陸昉又把剛才的說辭講了一遍,陸老夫人聽到長子說到“姑母提議過繼次子給陸昀……”時,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老夫人對小陳氏是相當滿意的,雖然覺得她侯府庶女的身份配長子有些低了,但到底是續絃,且嫁過來以後乖巧柔順,懂得進退,進門兩年就為國公府添了嫡次子,時隔四年又再度懷胎,這在子嗣艱難的三個兒媳中很是突出,頗得羅氏歡心。羅氏也不是不知道毅勇侯夫人過繼的提議背後的深意,只是她想著小陳氏子女緣旺,想把爍哥兒過繼給次子綿延香火,哪想到老大糊塗辦了錯事。羅氏不禁憂心起來。
羅氏沉思間,產房的喊聲漸漸微弱起來,產婆慌慌張張的跑出來,稟道:“老夫人,太太有些不好,怕是要難產了。太太聽說您來了,想請您和二太太進去,有話要說。”
羅氏急道:“有什麼事以後再說,現在想辦法生出來才是正經。”雖然這樣說著,還是起了身,袁氏頗為自覺的走到婆婆身側,攙著婆婆邁進了產房。陸昉倒是著急也想進,可是被“產房見血不吉利云云”給擋了回去。
羅氏和袁氏甫一進入產房,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小陳氏躺在提早準備好的褥子上,臉色慘白,毫無血色,袁氏看到這樣的場景,也不禁渾身一抖。
有話要交代的小陳氏卻痛得說不出話來了,小腹一緊一緊的痛,卻怎麼也生不出來。
兩個產婆又仔細的看了一下小陳氏的下身和胎位,不禁暗暗搖頭,胎兒有些大,小陳氏那一摔,把胎位摔得有些不正,二人把小陳氏的狀況說給羅氏聽,羅氏略一沉吟,問道:“有沒有方法可解?”
略瘦的產婆回道:“倒是可以正一下胎位,只不過這樣生出來的胎兒可能會有損傷,對產婦的傷害也極大。這個方法有風險,不知道……”
不等羅氏考慮清楚,小陳氏就出聲道“可以。”袁氏望了小陳氏一眼,只見她臉上豆大的汗珠不斷地滴落下來,好看的眉頭因疼痛緊緊地皺了起來,整個人僵直的躺在床上。袁氏回頭,不忍再看。
小陳氏是個合格的母親,有過一回經驗,她感到羊水在一點一點的流失,她知道,多等一刻孩子就有可能胎死腹中,因此毫不猶豫就答應了這個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