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就要從羅漢床上爬起來。“快,派人去準備軟轎…”
那媳婦子忙出去安排,屋子裡剩下弄玉和陳老太的三個兒媳婦。
“那些差爺豈會弄錯?如果是真的…那我不活了…”其中年紀最為年輕的一個俏媳婦兒,想著自己年紀輕輕就要守寡,眼淚就不由得一個勁兒的往下掉。
陳老太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對她的態度十分的不滿。“你哭什麼?沒個準兒的事,也值得你落豆子!”
那小兒媳婦忙不迭的抹乾了眼淚,紅著眼站在一旁不敢吭聲了。
說起來,陳老太這三個兒子可都是她的心頭肉。因為府裡常年沒有主子,這盧府的宅子裡便只剩下她們一家子。這三個兒子,也是在這府裡頭出生的,少了主子的約束,他們也如同大戶人家的少爺一般長大,根本就沒吃過是什麼苦頭。
再說這陳家三個小子打小嬌生慣養的長大,雙手不沾陽春水,長得細皮嫩肉的。後來陳老太一個人帶不了三個孩子,就索性使喚起府裡頭的其他丫頭來。長此以往,這陳家一家子便穩穩的在盧府紮下了根基,成為了這片宅院中的話事人。而且這三兄弟,各有所長。老大腦子靈活,鬼點子最多,最得陳老太的喜歡。陳老二一張嘴能說會道,最是會討老太太喜歡。至於么子陳老三,因為比兩位兄長小了好幾歲,所以一直是陳老太一手帶大的,那情分自然也是不同的。
故而,對這三個寶貝疙瘩,陳老太是不但捨不得打罵,就算是重話都沒說過一句。如此一來,這三兄弟的性子便變得有些目中無人。積年累月下來,他們便成為了橫行鄉里的一霸,成為人人畏懼的地頭蛇。
陳老太也不是沒有過心虛的。
可是後來見當地的官老爺並沒有表態,還一味的向他們示好,她這才放下心來。想著,反正此地距離京城千里之遙。天高皇帝遠的,就算傳出點兒什麼風聲,也沒人管得著。在盧府逍遙了這麼多年,她都漸漸已經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娘啊…你說,誰這麼大膽子,敢對咱們府裡的人動手!”陳老大媳婦跟她丈夫一樣,是個人精,看問題也更深入一些。
陳老太佝僂著腰坐在羅漢床上,臉上的皺紋緊挨著,眼神很是可怖。“管他是誰!敢傷我的兒子,那就只有一個下場!”
陳老太積威已久,說起這樣大言不慚的話來,還真是順口。
幾個兒媳婦都是慣會逢迎拍馬的,聽老祖宗這麼說,也都跟著附和起來。“娘說的是…定叫他們吃不完兜著走!”
“也不打聽打聽咱們是什麼樣兒的人家,也敢欺負到咱們頭上。”
“直接派人去衙門裡去一趟,讓衙役將那些不長眼的東西綁了就是!”
看著幾個兒媳婦都順著自己的意思,陳老太心裡舒服了些許。正在外頭張羅軟轎的媳婦子卻是滿頭大汗的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老祖宗…不…不好了…”
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模樣,陳老太不由得蹙起了眉頭。這媳婦子一直很是沉穩,也最得她的賞識。怎麼今兒個一個個都這般沒規矩?
“有什麼話好好兒說。”
那媳婦子不知道怎的,忽然撲通一聲給老婦人跪了下來,接著就拍打著地面乾嚎了起來。“是真的呀…老祖宗…鄉親們將幾位爺和那口子的屍身送上門來了啊…”
陳老太半晌沒反應過來,吶吶的問道:“你說什麼?”
那媳婦子便又說了一遍,想到她男人那死狀,就不由得嚇軟了。
陳老太強忍住悲痛,一雙眼睛漲得通紅。“扶…扶我出去看看…”
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在沒有親眼見到自己兒子的屍身,陳老太是絕對不會相信這些謠言的。
於是浩浩蕩蕩的一群人,急急地從後院奔向了前院。
路途中,陳老太因為養尊處優久了,還停下來歇了兩回。
端坐在馬車內,裴瑾極有耐心的等著。
盧少棠體貼的在醉仙樓打包了一些可口的點心,在馬車裡放了張小桌子。兩個人並排而坐,他不時地拿起桌子上的糕點往嬌妻的嘴邊送,生怕餓壞了她。裴瑾嬌嗔的瞥他一眼,卻乖順的張嘴吞下他的餵食,很是享受這種夫妻之間的親暱氛圍。
“主子,他們來了。”王麟站在馬車旁,雙手抱臂,不用眼睛看,光聽那些凌亂的腳步聲就足以判斷了。
盧少棠這才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拿起帕子擦了擦手,又重新將杯子裡的茶水斟滿,這才戲謔的道:“有好戲看了…”
裴瑾淺淺的抿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