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更何況還要為了一個上不得檯面的賤婢休妻!
“真是家門不幸啊…不過裴夫人也真是的,不就是區區一個賤妾,用得著這般動怒嗎?私底下處置也就罷了,居然還敢與夫君大吵大鬧,有些不像話啊…”
“男人三妻四妾實屬正常,居然為了這麼點兒小事而想不開…裴夫人肚量也太小了些…”
“她原本就是個小肚雞腸的,哪裡能夠容忍一個妾室爬到自己的頭上去?那小妾也真是好手段,居然好不費力的就將主母給除去了…”
裴鈺原本已經夠傷心了,沒想到不經意路過此地,卻聽到這麼多關於裴家的秘辛,大多還是詆譭他母親的,雙手不由的握緊。
他的母親就算再有不是,那也是他的生生母親。這些女人憑什麼對她指手畫腳,在她死了之後還毫不留情的誹謗,真是該死!
“大少爺,您怎麼到這兒來了,老爺正四處找您呢…”梧桐滿身是汗的尋了過來,瞥了一眼那些長舌婦們,才壓低聲音在他耳旁提醒道。
裴鈺臉色冷如寒霜,卻也知道不能任性的亂髮脾氣,只得暫時忍耐下來。“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這主僕二人悄然的離去,就放佛沒到過這裡一般。
那些說閒話的夫人們也不知道剛才有人來過了,還在興致勃勃的談論著裴家的後宅秘聞,根本忘了身在何處。
裴瑾從一個月洞門的轉角處走了出來,將剛才發生的這一幕盡收眼底。“還真是一群無聊的人啊…”
侍書侍畫兩人對視了一眼,自然也心知肚明。
這便是人性啊!活著的時候,別人都敬重著、奉承著,好聽的話都說盡了。可一旦沒了利用的價值,你便什麼都不是了。
人走茶涼,果然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這些人的嘴也真夠缺德的。大夫人屍骨未寒,她們便在背後如此議論,當真沒有半點兒官夫人的樣子!”侍書的嘴巴也是厲害的,也愛打抱不平。
“這便是我們生活的世道。更何況,她們說的也沒錯。”侍畫倒是看得深遠一些,說的更為現實。
“隨她們去吧…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裴瑾的性子雖不至於涼薄,但對大房的內宅之事也沒啥興趣。
她們愛怎麼鬥都無所謂,只要不將她扯進去就好。
腳步頓了頓,裴瑾忽然轉過頭,朝著來的方向走去。
“小姐,怎麼又返回來了?”侍書不解的跟在後頭,用眼神跟侍畫交流著。
侍畫輕輕地搖了搖頭,心裡卻早就猜到了幾分。
小姐嘴上說的事不關己,可到底還是個心善的。她見不得那些人在背後說三道四,所有才悄悄地避開她們的吧?
在距離瑾蕪院不遠的地方,主僕三人忽然停了下來。因為前面不遠處的一個池塘邊,一男一女不知道為了什麼拉扯著,擋住了三人的去路。
裴瑾向來不喜歡干涉別人的事情,也知道若是這時候走過去,怕是要打擾了這一對。萬一聽到了什麼不該聽到的,那更是會讓自己陷入尷尬的境地。只可惜,她就算再遠遠地避開了,那對男女的話還是飄進了她的耳朵裡。
“少爺…少爺您救救奴婢…夫人要奴婢去服侍三少爺,您知道三少爺那脾性,奴婢這一去怕是。怕是…”話尚未說話,那個長相清秀,一身丫鬟裝扮的小姑娘就忍不住小聲的啜泣起來。
而那長身而立的男子,正是她同父異母的弟弟五少爺裴祺。一改昔日的唯唯諾諾,此刻的他面色冷峻,眉頭微微蹙在一起,似乎十分為難。“晴雯…不是少爺我不幫你…你也知道我在府裡的處境,母親她…未必肯聽我的…”
一聽這話,那丫鬟的淚落得更急。“少爺…難道您真的要眼睜睜的看著奴婢被三少爺他糟蹋麼…那樣的話,奴婢還不如死了算了…”
說著,那丫頭便真的使足了勁兒往一旁的柱子撞去,似乎是抱著赴死的決心。
裴祺不忍的擰著眉,動作敏捷的拉住她的衣袖,輕聲呵斥道:“你這又是何必…你若是死了,你弟弟又該如何?”
那丫鬟身子一顫,接著便癱軟在地,嚶嚶的哭了起來。
侍書仔細打量了那丫鬟一眼,湊在裴瑾耳邊說道:“小姐,是五小姐和他房裡的丫鬟晴雯。”
裴瑾不得不暗暗佩服侍書的記憶力。府裡的丫鬟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她也就能記住幾個時常在眼前晃的。沒想到侍書如此的神通廣大,居然連平時不怎麼露面的小丫頭也能叫得出名字來,果然是有過人之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