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司制司的典制,繡工出眾,原司衣司的林司衣退任後,便把她調到司衣司接任司衣一職,司衣司比司制司清閒許多,太后娘娘便把她派過來教她。
姜筠的衣服許多都是出自葉司衣之手,對葉司衣也很是熟悉,宮中許多女官都很嚴肅,尤其是在訓導小宮人的時候,姜筠印象裡是沒見過葉司衣發火的,說話都是溫溫柔柔的,有一種人,說話就讓人感覺很舒服,葉司衣就是那種。
葉司衣現在手裡正拿著一塊素錦繡鴛鴦,姜筠有些沒看懂,葉司衣把針捏在手裡對著姜筠笑了一下,柔聲問:“不懂嗎?”
姜筠老實的點頭:“姑姑,這是什麼繡法,我怎麼沒見過?”
葉司衣道:“這是我自己閒時無事琢磨出來的,繡出來的花樣更活一些。”
學別人的東西不難,難的是自己能創造出新東西。
“我再給小姐繡一遍,小姐可要看仔細了,等會嫁衣上的也要用這種繡法。”
繡一件嫁衣是極廢功夫的,姜筠有些擔心嫁衣繡不完,如今婚期雖未定,可她也十四歲了,她針線功夫不是很好,便是用她會的繡法也不知要繡多久,如今再學新的,學會了繡的不好看還不能往嫁衣上繡,得反覆在其他布上練習好。
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一樣,葉司衣笑著說:“小姐莫要著急,慢慢學,這嫁衣極難,太后娘娘已經安排好了,小姐只需繡一對鴛鴦就行了。”
太后的原話是嫁衣雖要自己繡才有意義,可一個人來繡太過麻煩,姑娘家最要緊的是婚後同夫君恩愛,便叫她自己繡那對鴛鴦,餘下的叫司制司的人來繡。
那些嫁衣說是自己繡的,其實真正自己繡的不多,畢竟閨閣女子,繡活再好,也比不上那些繡了幾十年的繡娘,且繡嫁衣是極廢功夫的。
姜筠面色一紅,這麼一說,倒像是她著急出嫁一般。
李掌設用紅漆木托盤端了兩盞茶上來,珠簾微微搖晃,李掌設笑道:“喝杯茶歇會吧。”
李掌設親自將茶端到葉司衣面前,葉司衣睨了一下,打趣道:“可是你親自泡的茶,我從接到太后娘娘旨意起,想的最多的可就是你的茶了。”
葉司衣和李掌設原是一同入宮的宮人,關係很好。
“葉大人的茶,自然是要奴婢來泡的。”
姜筠拿著花繃子仔細回想著剛剛葉司衣教的,李掌設看了葉司衣一眼,意思是不需那麼認真,小姐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葉司衣同李掌設多年姐妹,又怎麼會不懂李掌設的眼神,想到當年李掌設初入宮時為考進尚宮局,整日恨不得連飯都不吃,只埋進書裡面,別人勸她時,她便說做事便要一心一意,不可三心二意,那時一群姐妹都說李掌設將來只怕是一群人之中站的最高之人,入尚宮局,誰不想坐上那尚宮之位,更何況是李掌設這種目標明確的人。
後來李掌設入了廣陽宮,也算是好運的,只是她本以為李掌設會一直留在尚宮局,卻不想後來隨著姜筠出宮,一直伺候在姜筠身邊,甘願做個平庸之人。
“小姐也休息會吧,做事哪有一蹴而就的,慢慢來。”
李掌設笑道:“你還是那個性子,不急不躁的,好像什麼事都影響不了你一樣。”
葉司衣笑了笑,不是什麼事都影響不了她,而是這麼些年她早已經看透了,旁的地方不說,單說尚宮局,一群人盯著尚宮的位子,底下幾個司級女官見面恨不得都要打起來了,都是一群有臉面的人,沒得讓底下人看了笑話。
人有多大能力才能擔多大職責,強求來的又有什麼用,可惜了那些人想不通,把好好的尚宮局弄的烏煙瘴氣的,好在太后娘娘給她指派了這麼個任務,也好躲躲清靜。
廊下傳來人說話的聲音,那是剛剛去小廚房的巧荷回來了,隔扇被開啟,巧荷端著盤翡翠蒸糕進來,後面跟著的小丫鬟手裡都端著糕點,看那架勢,若是這會葉司衣不打算休息,就要強迫她休息了。
巧荷彎下身子道:“小姐,阮七小姐來了。”
姜筠輕笑一聲,道:“快請進來。”
阮籮從外頭進來,穿了一身淺藍色的襦裙,頭髮盤成雙丫髻,耳朵上帶著一對小巧的珍珠墜子,她面板白,如今抽條,比小時候瘦了許多,兩頰的嬰兒肥雖消了一些,可她天生小圓臉,配上一雙大眼睛,非常可愛。
她一進來便是一臉焦急的樣子,姜筠見她面色有些緊張,問道:“怎麼了?”
她走過來對著姜筠屈身行禮:“阿筠姐姐。”
而後看見葉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