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先帝爺病勢垂危之時……”
衛起乃是先帝爺的三皇子,若是沒有那一場時疫,怕才是應該真正繼承大統的人。可其生母莊妃去得太早,也就錯失了這機會。
按理說,即便是先帝爺垂危,也不該過繼昭王之子來繼承皇位。
當時,伺候在先帝爺身邊的只有皇后,天知道當時是怎麼回事……
陸無咎看宋儀面色,已經知道她心思敏捷,怕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便續道:“血脈相連的母子尚且有猜忌,更遑論是毫無血緣之人?更何況,若沒有當初的太后娘娘,就沒有今日的皇上。可皇上,畢竟是天子……再說了,這裡面還有一樁宮廷之中的醜事在呢……”
“太后娘娘當初可是堂堂的皇后,對她威脅最大的莊妃早已經駕鶴西去,後宮之中無人可以威脅她的地位,為何要選昭王之子承繼大統?”
“當時莊妃娘娘之事還有頗多謎團……難保與皇后無關……”宋儀慢慢分析著,“彼時彼刻,若外頭有信得過的人,自然要選外面的。”
“正是。”陸無咎陡然一聲笑,目光之中卻有頗多的冷意,“可太后憑什麼信得過昭王呢?”
“……”
宋儀一下沒說話。
是了,太后怎麼能信得過昭王呢?
她又不是皇帝的生母,扶持了昭王之子登基,誰知道以後是什麼局面?若有三言兩語的不和,也就是一個在後宮之中壽終正寢的下場。
除非,這裡面還有大家不知道的隱情……
宋儀看向了陸無咎。
陸無咎半天沒說話,最後還是哈哈大笑起來,點了一句:“在先帝爺駕崩之後,昭王尚在人世,不過後來說是皈依佛門,一夜之間不知所蹤。有人說,曾在江南一帶見過他,已經是個佛法高深的和尚了,後來又失蹤了……”
“和尚?”
宋儀腦海裡有電光石火閃過去,有的東西,呼之欲出。
陸無咎見她神情,猜她是已經清楚了,便道:“所以,這樣的太后如何能成為母儀天下之人?當今皇上對她,若非念著昭王的情分,早出手了……如今秦王接近太后,不過自尋死路罷了。”
宋儀端起了茶盞,看了半天,眼簾微動,才嘆氣道:“原來如此……”
她一下記起來,自己在外遊歷幾年,離京甚久,將要回京時候卻幫衛起辦過一件事。
那一件事,便是拿到了一串異常珍貴的舍利子手串,在進獻手串之後,她第一次得到了太后的召見。
那個時候,她給太后講過一個故事。
天機和尚。
前前後後所有東西,似乎一下就串了起來。
陸無咎只道:“想想,最可憐的哪裡是他們……”
分明是那個時候的衛起。
不過,到現在,又有誰敢可憐他?
宋儀明瞭,眉頭輕蹙,終是沒多再問上一句,起身告辭。
***
□□。
陳橫將前朝秘事前前後後一件件解釋清楚了,才略喝了一口茶,潤潤嗓子:“秦王殿下,現在您可明白了?”
秦王從不知道,這裡面竟然還有這麼深的道道。
“父皇竟然……他因為這許多的事情忌憚太后,可我已經與太后過從甚密,可要如何補救?”
萬萬沒想到,太后跟昭王還有一腿。
父皇是昭王正妃之子,太后雖對父皇有恩,可更大的卻是仇與恨啊。自己根本不知道這一段往事,無意之間與太后走得太近,現在卻犯了父皇的忌諱,真是大大地後悔!
秦王整個人都有些恍惚,甚至慌亂,他看向了告訴自己這一切的陳橫:“陳大人,你今日來,既然已經解釋清楚前因後果,便還請一併將補救的方法告知於小王。他日,小王必以相禮待之!”
陳橫心裡唾棄,只覺得秦王這等傻貨,即便是能登上皇位,不出兩個月就要被人乾死在寶座上,也沒太大的用處。
他心裡罵,面上卻是恭恭敬敬,一副“微臣不敢”的小心樣子。
“殿下,已經做過的事情是無法挽回的。您這時候若是繼續親近太后,皇上會繼續發作於你;而如果不親近太后了,皇上必定會懷疑您知道了什麼。如此的兩難之境,哪裡還有什麼補救的辦法?更何況,您看皇上這是想要您補救的樣子嗎?”
這分明是要再也不用秦王的樣子啊!
錯誤已經犯下了,如何才能補救?
這根本是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