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小舅子,秦彥之聽得認真,對他微微頷首,臉上帶著淡笑,像是在說,他聽著呢。
晉安把目光落在秦彥之的臉上,原本生得清雋,他潛伏帶著精兵突襲,大勝的後果是付出了右腿的膝骨受了傷,走路顛簸,另外就是清雋的面容多了一條傷疤,從嘴角貫穿到眼部,險些就劃破了眼。
秦彥之原本在京都裡是炙手可熱的如意夫婿,壞了臉與官場就此絕緣,加上走路跛腳,婚事就成了老大難。
秦彥之不知道姐夫又想到了自己的婚事上,他聽著蘇玲瓏和胡大夫的你來我往,看著胡大夫的眼裡泛著光,顯然對蘇玲瓏很是欣賞。
蘇大夫的女兒也是神色激動,小臉漲得通紅。
等等……
秦彥之忽然發現了一絲不妥,蘇菱臉上的小斑點的顏色不對。
在戰場上,若是少了細心和提防,怎麼死得都不知道,所以秦彥之很快就從蘇菱的身上發現了不妥。
那麼蘇玲瓏呢?
他看向了她,與胡大夫交談,語氣不疾不徐,自有一股篤定。
“蘇大夫你且等我想一想。”胡大夫想了想,心中琢磨些什麼,便說出了一連串的藥名,“接下來,可是要用上這些藥?”
“是。”
胡大夫竟是還要向她討教,她是什麼身份?什麼時候有這樣醫術高明的女大夫了?
***
屏退了其他人,秦彥之面對著蘇玲瓏,不再像是白日裡的那樣目光和睦,而是帶著一絲審視。
“敢問蘇大夫是什麼身份?”秦彥之說道。
蘇玲瓏看著他,臉上的一道疤痕壞了他的容貌,此時肅穆起來,目光銳利得像是一把利劍。
蘇玲瓏看著他的目光中正,直接把身份戶牒還有通關文書給了他,真假的一套都有。
蘇玲瓏說道,“救了郡主當真只是偶然,我想,秦將軍應當不至於恩將仇報。”
通關文書上寫的清清楚楚,有村長做擔保,平日裡阮繡棠此人行醫救人,頗有美名。
秦彥之原本就覺得這對母女應當是好心救了蓁蓁,只是因為多疑,仍要進一步驗明真假。
此時看了真的文牒,又問了幾句話,蘇玲瓏的假通關文書上也有各個地方入城的戳子,這些細節證明了這一對母女是不可能在蓁蓁丟的時候入京都的,也與人販子從未有過糾葛。
整個人就鬆懈了下來,目光帶著歉然,“抱歉,是在下多疑,阮大夫若是想要隱瞞身份,這假文牒,我可以幫著再做一份。”
“你是怎麼發現的?”蘇玲瓏反問道。
“葉姑娘臉上的斑點,沒有血色,還有膚色也有異。”
葉菱總是折騰出不同的妝容,這個妝並不大適合,但是因為陸蓁睜眼的時候見著的就是這樣的葉菱,也就一直用著這樣不妥當的妝容。
秦彥之補充說道,“夫人的破綻,在下並未發現。”
蘇玲瓏笑了笑,此時已經和秦彥之說了自己是阮氏,笑得時候長睫一扇,就帶著點狡黠,褪去了平淡,多了風華,“我救了郡主,可否勞煩將軍一樁事。”
秦彥之一怔,只覺得對面人像是皮囊裡換了一個妖冶的魂,抿了抿唇,抬眼道,“什麼事?”
“是我女兒的事。”蘇玲瓏從葉合仲說起,女兒已經大了,葉家就想要摘果子,擔心他簽下不合適的婚書,想要替葉菱把這些事斷得清清楚楚。
秦彥之的眉頭皺起,只覺得蘇玲瓏想的太多,“虎毒不食子。”
“他是商人,一切都是以利益為重,我是瞭解他們葉家的。”蘇玲瓏說道,“我原本想著替她定個清貧但是上進的孩子,但又覺得不妥。尤其是前些日子,救了一個失憶的青年,只怕是菱兒的容貌惹了禍事,正好也聽到了一點葉家的風聲,就帶著女兒出來了。”
抬起眼,看了一眼秦彥之,“將軍莫怪我們易容,實在是上次救人,還救了一個禍害出來。”
“怎麼回事?”
蘇玲瓏便提了鄭瑾的事。
此時的秦彥之一怔,只覺得蘇玲瓏所救之人應當是鄭瑾?
二皇子尚未到京都裡,但是五百里加急,把發生的事,還有鄭瑾落水的事傳到了京都裡。如果鄭瑾失憶,便是所有的資訊都對上了。
“是我採藥救了他,但是因為睜開眼見著的是菱兒,說話很是輕薄。言語之中,認定了菱兒是他的救命恩人。我瞧得出,他心悅菱兒,只怕救命之恩,想要以身相許。”
薄薄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