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距離大理寺馬車行程差不多是兩刻鐘左右,每日裡韓慎到了大理寺,就讓周海把車停回去,青帷馬車留給府裡頭的人用,不過吳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馬車動用的機會少得一隻手可以數的過來。
自從蘇玲瓏回來,韓慎就吩咐過周海,馬車緊著小姐先用,若是誤了接他的時辰,也要先順著小姐。
周海得了吩咐,還是第一次被蘇玲瓏召見,如同吳氏一般,見著男裝的蘇玲瓏微微一怔。
“小姐。”周海行了禮。
“出門在外,就喚我少爺。”蘇玲瓏對著周海吩咐,“白日裡跟著我,等到了時辰,我跟你一塊兒去接爹爹。”
“是,少爺。”周海說道,“老爺說過,小……少爺要是用車,不必顧忌老爺。“
“我用不了那麼長時間。”蘇玲瓏鑽入了馬車裡,“走。”
拆下了門檻,蘇玲瓏剛剛外出,就見到了馬車停在了自家門口,從馬車上下來一位小廝,再跟著的是孟寧彥,主僕兩人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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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習兄好。”蘇玲瓏拱手對著面前的人說道。
孟寧彥的眼角一抽,他是想要拜訪韓家,但是沒有想過帶著男裝的表妹一起逛書肆,然後遇到了幾位好友。
蘇玲瓏的態度自若,與眼前的幾人談笑風聲,甚至給自己定了字,“小字承謹,喚我承謹就是。”
李長習的動作大大咧咧,孟寧彥看到李長習就要去勾搭自家小表妹的肩膀,連忙湊到了他的面前,好讓李長習摟著自己。
心裡頭跳得厲害,然後瞪了蘇玲瓏一眼。
蘇玲瓏嘴角彎了彎,其實孟寧彥就算是不上前,她也能夠想辦法躲開。
不過孟寧彥維護的感覺還不錯。
李長習沒有注意到這一丁點的廕庇交鋒,伸手摟住了湊上前的孟寧彥,“你不是說是要去拜訪你家姑丈,怎麼中午沒有留你?”
“雖說是休沐日,但是有公幹。”孟寧彥說道,“然後偶遇到了承謹。”
“原來如此。”李長習點點頭,“也到了晌午了,不如一起吃飯,承謹也來。”
“那就卻之不恭。”蘇玲瓏的手腕翻轉,反手握住了摺扇,拍了板。
這一桌的李長習是戶部侍郎的嫡幼子,性格跳脫,還有一位沉默寡言的,叫做劉郢,是刑部尚書的庶子。
畢竟是難得的休沐日,幾位學生就沒有說文章,反而是說起了馬球。
蘇玲瓏聽他們說起戰術,不甚感興趣,依靠在窗邊,手裡執一杯梅酒,淺淡喝著。
屋外的金陽順著敞開的窗打在蘇玲瓏的身上,手上懸著的白瓷酒杯都染了一層金光,整個人自是股難言的氣度。
孟寧彥忍不住說道,“你別喝了,小心上頭。”
“不過是梅酒。”蘇玲瓏說道,“我曉得的。”
孟寧彥的表情太過於糾結,李長習忍不住說道,“好兄弟,你還聽不聽我說馬球的事,就是點梅子酒,不會把承謹小弟灌醉的。”
因為人員眾多,二樓只用了屏風隔住,就有人踹了一腳屏風,“李長習,輸了馬球,就來和你的好兄弟來學藝?”
那人生的是好容貌,青袍的袍角和邊緣都是銀色的繡紋,頭戴玉冠,手指上也一個的碧玉的扳指,刻意做出老成的模樣,但是一雙上挑的鳳眼太過於明澈,洩露了他約莫十四五歲的年紀。
“魏世子。”所有人對著那人行禮,蘇玲瓏也放下酒杯,草草行禮。
魏齊暉懶洋洋上前,看了一眼所喝的梅酒,嗤笑一聲直接說道,“不過就是點梅子酒,我在屏風外就聽到孟家公子很是上心,乍一看還以為是個絕色呢,誰知道不過平平。”
魏齊暉今後會為他的這句姿色平平而捶胸頓足,這會兒他尚且不知道。
蘇玲瓏拱手道,“讓魏世子失望了。”
魏齊暉擺明了是要挑事,很快就挑撥的一群年輕人嗷嗷叫,要在馬球上一決高下。
這幾人之中,最冷靜的最不願生事的就是孟寧彥了,但是魏齊暉明顯就是針對孟寧彥,李長習想要幫腔,最後替蘇玲瓏也定下了一個打馬球的名額。
孟寧彥看著蘇玲瓏跟在一起,心中就想要唉聲嘆氣,怎麼能夠讓一個女子跟他們一起打馬球,但是蘇玲瓏私下裡同他說了,“這魏世子顯然小心眼的很,若是知道了我的來歷,許是也要針對我。”
魏齊暉是長平大長公主的嫡子,得寵的厲害,之前有想要在詩會上撞到他懷裡的女子,就被魏齊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