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外面那個避雨的人一身好衣衫,甚至腰間還有一塊兒成色說不上很好的玉佩,他心中一動。
這明顯是個富貴人家的孩子,難道有什麼糾葛?
方建一直在發愁怎麼弄錢,看到了小少爺打扮的章信鴻,立即就開啟了門,“外面很大的雨,你先進來避避雨吧。”
章信鴻的臉上浮現出驚喜,“多謝。”
看他的舉止,應當是讀過書的。方建心中更滿意了,嘴角一勾,“你身上全溼透了,我看年齡你和我差不多,我把我的衣服拿過來,你不嫌棄的話,先穿我的衣服。”
把人請入內了之後,小跑一樣回到了自己的房裡,然後拿出了包括中衣在內的衣裳。
方建把衣服留給了章信鴻,利爽說道,“別嫌棄,雖然有補丁,但是我娘漿洗的很乾淨,家裡就我和娘,你就在這裡換,我和娘都不過來。”
說完不給章信鴻拒絕的機會,就去了內間。
童秀秀自從聽到了動靜,簡直要被方建的操作氣得半死,尤其是方建不光把人給領回來了,還把自己的衣服都要給章信鴻穿。
“你!”
方建在童秀秀剛說了一個字的時候,就對她擺了擺手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童秀秀覺得眼前的方建格外給她挫敗感。
一個月以前方建的那場大病是巨大的分割點,以前的兒子乖巧聽話,現在的兒子很有自己的主意,經常往外跑。
童秀秀根本不想見到章信鴻,結果方建是把窗戶給關了,都不問問她,居然直接把人給領了進來。
“娘,我很清楚我在幹什麼。”方建意味深長地說道,“我知道,這是個小少爺,他的身世很好,娘,我們沒有錢,或許可以從他身上突破。”
童秀秀看著方建,有一種很荒謬的感覺,他的表情太像是成人了,像是一箇中年人佔據了孩童的軀體。
但很快,童秀秀就被方建的話吸引了注意力,“娘,我爹是秀才,如果我爹還在,我肯定可以讀書,我覺得天分很不錯,聽人背詩,我都可以背下來,但是我不認識字,我想讀書。”
童秀秀聽到方建提到了方秀才,心中悲傷,她難道不想讓孩子讀書,“要是你爹還在,一切都好說,現在哪兒讀得起?”
“外面的那個小少爺可以。”方建的眼睛閃閃發亮,“娘告訴我,和外面的小少爺有什麼淵源糾葛,我是個孩子,他也是個孩子,讓他承我們的情不難的。娘可以把他的衣服漿洗乾淨,讓他穿著原本的衣服回家,我可以送他回去,只要讓我能夠拿到他的課本,筆墨紙硯,只要可以,我一定可以出人頭地。”
童秀秀的眉頭皺著。
方建出了殺手鐧,“娘,這樣的日子,你想過一輩子?用不起燈油,給人繡花眼睛都花了,你現在年輕,熬得起,等到了老一點了怎麼辦?我要是不讀書,運氣好,給厚道的東家做長工,這輩子就這樣了,永遠也比不上外間的那個錦衣玉食的小少爺。”
童秀秀的表情有些鬆動。
方建心中一喜,知道自己找到了切入點,一邊注意觀察童秀秀的微表情,一邊說道,“娘,我也是想給自己爭取個機會,要是能夠識字,去茶樓酒館裡做個算賬的,就算是今後為外面的小少爺,做個工也是好的,算是接下了一份善緣。”
聽到了這裡,童秀秀的呼吸越發急促,想到了當時鄔盼巧和章平回孃家,鄔盼巧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鄔盼巧懷孕之後,章平對她的小心翼翼;方秀才去世之後,她想要讓鄔大海娶她,結果連夜趕回來的鄔盼巧和鄔家其他人堅決不同意,鄔大海上山之後被老虎叼走。
死了一個秀才丈夫,婆家幾乎是支零破碎,想要娶她的村裡條件相當好的鄔大海被老虎給叼走了。
童秀秀因為一連串的變故帶著黴字,孃家人原本是想讓童秀秀改嫁賺一筆錢也不敢了,直接把人給趕了出去。然後童秀秀就帶著孩子在鎮子裡安頓下來。
想到了這些年的經歷,童秀秀的眼珠子發紅,“建兒,你記憶力好?”
“對。”方建說道,“我也會一些簡單的漢字,就是買不起筆墨紙硯,估計寫出來不好看。”
“娘供你。”童秀秀說道,“會比外面的那個小少爺更好。”
“娘,我們家哪兒有銀子呢?”
童秀秀低著頭。
方建看著童秀秀,這在現代也就是個從大學象牙塔出來,步入社會沒多久的姑娘。
方建哄著童秀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