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子,我哪敢靠近啊,又不是黃貴妃,吃虧吃不夠。”蘇諾心裡一緊,面上卻沒露,只抿了抿嘴,還翻了啟元帝一個白眼。
啟元帝喜愛蘇諾,是‘喜’不是‘寵’,他倆的相處方式已經漸漸脫離了帝王和寵妃的模式,這一點蘇諾本人並不反對,但是,任何人都有不能被觸碰的底線,啟元帝自然也不會例外。
後宮不能幹政。這就是啟元帝的逆麟,或許是馮太后給他的教訓太過強大,或許是早些年受控制形成了反壓,總之,啟元帝不能忍受任何人插手政事,也不能忍受有人想要脫離他的掌控。
啟元帝喜愛蘇諾,願意保護她,寵愛她,跟她生兒育女,給她平安幸福的一生,但這一切前提是,蘇諾依賴他,信任他,聽從他,心甘情願的在他畫下的羽翼下,做專屬於他的火爆小辣椒。
啟元帝年紀小,這些想法都只存於他的潛意識,並沒有形成真正的觀念,他也從來沒有表達過。但是,蘇諾卻依然從他的日常行事中漸漸察覺到了。
啟元帝有很強的控制慾,他不能忍受任何超出他控制的人事,那會讓他暴怒,甚至是讓他的形為失常。
比如說火燒交泰殿的事,黃貴妃只是個誘因,此事的真正幕後操縱者是馮太后和並肩王,但觀其結果,並肩王只是身死,袁家人卻還活著,馮太后更是寒毛未傷。而黃貴妃呢,不只自己灰飛煙滅,黃家一族千把人,連一個活口都沒留下。
這只是因為馮太后和並肩王身大勢大嗎?也不盡然吧!
蘇諾瞭解啟元帝的一切,所以,除非啟元帝自己提起,否則她從來都不過問朝中之事,哪怕只是官員後宅發生的各種笑話,她也不會主動提起,啟元帝讓她住翠凝閣,她就住翠凝閣,讓她不要出門,她就不出門,甚至,啟元帝把懷孕的她留在避暑山莊,她撒嬌生氣,百般刁難,但也從來沒有真正的斷然拒絕過。
“萬歲爺,你不是說過不讓我過多接觸現在後宮那些人嗎?我哪敢不聽你的話。”蘇諾把滿腔的心思按下,歪頭做了個怪樣兒,“問起袁皇后,不過是因為她救過我的命,我想著,要是能得你一句話,我也好去還個人情,省的天天惦記著。”
蘇諾沒有隱瞞她的真實想法,這並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啟元帝的性格決定他不會因為她想還人情問話而生氣,反而會為了她的直言坦白而欣喜。
不過,問個話還要費盡心思,千思百想才敢開口,這或許就是蘇諾對這段感情遠不如啟元帝投入的根本原因。
畢竟,強勢的一方控制慾如此強,地位又那麼不相等,弱勢的那個連生死都掌與人手,又哪敢談什麼‘真愛’呢?
“難為你還記得那些。”啟元帝勾出一抹精緻的笑,垂了垂眼眸略思索了一會兒,便道:“對於袁福和,朕也不瞞你,她會永遠是皇后,是朕的正妻,但朕……卻不會留她。”
☆、97|12。33。75
時,臨近年關,瑞雪紛落,大地裹銀。
翠凝閣,院中。
在一片素白中顯露的彎彎曲曲的宮道上,二等宮女丹綠雙手端還冒著熱氣的銅盆,匆匆的從茶水房出來,往正殿方向趕去。
她那席石青的比甲,櫻淺色長裙,戴著點翠首飾的雙丫髻和一張銀盆般的討喜的臉,映在暗紅色的宮牆上,到是給這個素色的世界帶來一絲喜慶。
“依波姐姐,梳洗的熱水已經好了,娘娘可是醒了?”急步走到正殿門口,一眼看見依波,丹綠就自然帶出了一臉討喜的笑。
“已經這個時辰,想必也差不多了,你去茶水房備上茶飲吧,娘娘用過膳後定是要叫的,你先備上了,也免得到時候著急,這個熱水,給我就成了。”依波對丹綠點了點頭,向後退了一步,側身往正殿裡望了望,模糊的看見拔步床簾帳上,隱隱約約晃動的身影,便一手接過銅盆,隨便找了個藉口打發了丹綠,端著銅盆往內殿走。
“還是姐姐想的周全。”丹綠恭敬的看著依波的背景。笑語盈盈的答著,直到依波走進內殿,在也看不見了,才狠狠的捏著指甲。
“獻什麼忠心?真把娘娘當成她一個人的了!把娘娘把的密不透風,誰都進不得身!裡裡外外就她一個人能幹,呸,什麼東西!”對著依波走遠的方向啐了一口,丹綠咬著牙暗罵:“就算得個穩重能幹的名兒又怎樣?在娘娘面前,誰都比不得蘭姑姑。”
狠罵幾句解了氣,又依依不捨的往內殿瞧了好幾眼,見裡面始終沒有叫人進殿伺候的意思,丹綠終於一步三回頭的退回了茶水房,精心的準備起茶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