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是這點讓她排除了女子下手的可能性,再怎麼嫉恨丈夫在外頭的鶯鶯燕燕,文夫人沒有那麼大力氣痛下殺手。
素和炤搖了搖頭,笑道:“起初這件事知曉的人不多,可也並非無人清楚,傳得越來越廣,稍一打聽,就得到訊息了。”
葉央狐疑地看著他,“我怎麼就不知道。”
“我也不清楚!”商從謹緊接著跟了一句。
“總之文大人是畫樓的常客,如果大理寺在他的府中,以及賬目上查不到什麼不對勁,那麼這裡,就是唯一的突破口。”素和炤說話時垂著手,自信滿滿,“在畫樓姑娘們的房裡,男子總是會不小心透露出什麼的。況且……他若不是為了那些個鶯鶯燕燕,而是去,接頭呢?”
畢竟那裡,是為數不多能讓男子進出,又不至於招惹懷疑的地方。
此類風月場所,娼寮有之,清雅一些的地方也不少。畫樓就是其中最為出名的,環肥燕瘦,雖做的是皮肉生意,但想結實些有學識的“落魄才女”,也不是不可能。之所以聽說過它的名字,是因為葉二郎。
葉家二哥最大的夢想就是四個字,風月無邊。等著分了家自己去過逍遙日子,可惜定國公府地方太大主子太少,哪怕每個下人都住單獨的屋子也有富餘,分府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只好日日在葉央耳旁唸叨,說多想進一次畫樓,聽姑娘們唱個小曲兒也是好的。
“那就抽時間,你去打聽打聽消……”最後一個字還壓在葉央的舌尖,她抬頭打量了一番素和炤,遺憾地嘆了口氣,“你不行,太不行了。”
天生眉目含情,若說他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只是差強人意,若他換身女裝去畫樓當個頭牌,倒很符合那張臉的氣場。
她頓了頓,把視線落在商從謹身上,“言堇,要不你去?”
“去幹什麼?”商從謹一陣緊張,挺了挺脊背。
“去畫樓問問,文大人原先喜歡哪位姑娘,跟她套套近乎,看能不能得到些有用的訊息。”葉央回答得很輕鬆,就像招呼他吃個果子。本來嘛,又不是什麼多困難的事情。
誰料商從謹把頭搖得很用力,一口拒絕了:“我不去青樓的。”
“現在知道這事兒的只有咱們三個,素和炤不適合去,只能看你的了。記得,不要直接上去就問,給鴇母塞些銀子,不著痕跡地打聽。”葉央說的頭頭是道,幫他規劃好了一系列的行動。
商從謹心如磐石,意志堅不可摧,為難道:“我,我怎麼能去……”
若說瞧不起青樓女子,倒不至於,他久在民間遊歷,知道有些窮苦人家賣了女兒進那裡,只為活命吃飯。可心存憐惜,不代表也要自己跟著打成一片啊!
一直以來都沒什麼脾氣的懷王殿下,居然在這種事上打死不鬆口,態度堅決得很,一副“不要再逼迫我”的委屈樣子,從耳根處蔓延起一片紅暈。
“我出銀子!”葉央拍出來五十兩銀票在桌上,威逼利誘道。
整個天下都是他們家的,商從謹怎麼會看上這點小錢,“不去不去……你找別人罷。”
葉央無奈,只好吩咐素和炤:“那,你去弄把炭灰過來。”
要炭灰,做什麼?
金秋八月,風不冷不熱,吹得人很暢快,河邊尤其如此,溼潤的水汽瀰漫開來,摻著隱隱的脂粉香,讓人不禁一嗅再嗅。
畫樓是京城最大的青樓不假,卻不在京中,而是前朝開鑿的運河上,四五艘精緻的畫舫。首尾相連,每艘都有三層高,漫無目的地在河上漂流,傍晚才靠岸。
葉央一襲書生青衫,卻襯得人更挺拔精悍,看著靠岸的畫樓舫船,摸摸下巴上用炭灰偽造的小胡茬,心裡安定了幾分,開啟摺扇,輕搖著邁了進去。
能夠堂而皇之地進一趟這個地方,對她來說新鮮的很,比軍校中的生活懶散,又比家裡的日子自由。甫一踏上畫舫的甲班,便有兩個堪稱清俊的小廝迎了上來,笑容可掬滿目親切,既不會讓人心生厭煩,又不會覺得怠慢。
耳旁傳來的除了鶯聲燕語,也混有絲竹絃樂,葉央耳朵尖,還聽見了吟詩聯句的動靜,沒有她想象中青樓的那般豔俗感。
“公子瞧著面生,可是頭回來?”三十餘歲婦人打扮的女子從畫舫二樓轉下,步伐輕柔快速,走路時發出輕微的足音,“若有什麼招待不周的,千萬……莫要見怪。”
她停在葉央面前,道個萬福,笑吟吟地低下了頭。
在被人打量的時候,那位婦人也在觀察葉央。面生的公子形容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