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露出幾分難色。
他的拳頭暗暗握起,若是這個由頭,怕是很難將穆雨棠留在京城了。
畢竟這一聲‘孝’字壓下來,什麼也不好使。
“我們先去城南碼頭,其餘的事情路上再說。”眨眼間,閔應就做出了決定。
“你去嗎?”看到薛啟銘還一副愣怔的模樣,閔應只得開口問道。
“去”
薛啟銘臉色恢復正常,回答的乾脆。
“我騎馬先行,你乘馬車隨後。”閔應說著,頓了頓,“你去幫我牽匹馬來。”
指著那剛剛回話的小廝,閔應吩咐道。
薛府門外。
那小廝牽來的是匹棗紅馬,那馬打著響鼻,看起來性子烈的很。
閔應踏上馬鐙,一個側身,人已經坐在馬上。
“我先行一步。”閔應揚起鞭子,人已經竄了出去。
……
“雨棠啊,你瞧瞧,這是剛讓金鋪的巧匠給你打的瓔珞。看看帶上是不是合適的很”程氏像哄小孩子似的從一旁的丫鬟手中接過一條紅色瓔珞,想要幫穆雨棠帶上。
“謝謝母親,雨棠很喜歡。”穆雨棠側了下身子,伸手接過了那條瓔珞。臉上帶著得體的笑。
“喜歡就好,喜歡就好”程氏的手還伸在那裡,臉上有些侷促。
程氏是穆宏伯去年才續娶的夫人,今年才十八歲。
姿容姣好,看上去還有些少女的羞赧。
她比穆雨棠也才大了九歲,從剛剛在薛府見面開始。
她就一直在試圖拉近與穆雨棠的關係,如今倒是已經初見成效。
起碼如今穆雨棠雖然面上淡淡,但是已經肯叫她一聲母親了。
“雨棠是不願意回來嗎?”看到穆雨棠還是怏怏的樣子,程氏試探的問道。
“只是在外祖家待時間長了,一時有些放不下外祖父、外祖母他們。”穆雨棠將瓔珞用帕子包好放了起來。
“這次回廣陵,可能怎麼也得三年後才能回來了。”程氏輕輕拍了拍穆雨棠的手,安慰道。
穆雨棠的祖父去世,穆宏伯身為嫡長子,丁憂三年,這三年他們一家人都要留在廣陵。
“我知道”穆雨棠低下了頭,回道。
穆宏伯沒有嫡子,甚至連庶子也沒有。
所以穆雨棠身為嫡長孫女必須也得替其祖父守孝三年。
馬車走的不慢,但等到來到南門碼頭之時,太陽也已經掛的老高。
“快扶著小姐夫人進船艙”穆宏伯吩咐完,自己率先鑽進了涼快的船艙裡。
碼頭上人來人往,穆雨棠她們一眾女眷頭上都帶著幃帽。
突然這麼多大戶人家的女眷出現在碼頭,也引起了不少人的側目。
“雨棠,我們走的快些,這太陽太毒辣了,灼的人生疼”程氏一邊要保持著步態優雅,步子卻也邁得不慢。
穆雨棠則是一步三回頭的在張望著什麼。
她知道表哥去找他了。
可是到如今還是沒來。
“雨棠——”船艙裡傳來穆宏伯的聲音。
穆雨棠再回頭望了一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還是沒有看到那個朝思暮想的人影。
她剛將頭回過去,就聽到了身後噠噠的馬蹄聲,還有人群裡發出的驚呼聲。
多年以後,她每次記起今日的光景,嘴角就不自覺的向上揚起,臉上還是此時少女時的神情。
驀然回頭,只見那騎著赤馬的白衣少年,俊朗無儔的臉上,失了往日的從容。
一縷黑髮拂在臉上,星子般的雙目不停的在人群中尋著什麼。
每一次轉首,那張臉上的失望之色就添上幾分。
穆雨棠多想大喊一聲,我在這裡!
可是她不能這麼做。
她彎起了嘴角,垂眸,掩笑。如他們那天在觀臺上那樣,心照不宣。
不過這次不同的是,他沒有尋見她。
閔應有些焦急的搜尋著人群,碼頭上停泊的船隻眾多,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赤馬的嘶鳴聲讓閔應本來就焦灼的心,又添了幾分煩躁。
一勒韁繩,閔應的視線越過摩肩接踵的人群與穆雨棠在空中相接。
找到了。
閔應翻身下馬,牽著不停的打著響鼻的馬,直直的往穆雨棠那裡走去。
周圍的人看到他牽著馬橫衝直撞,剛想開口謾罵,又打量到他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