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參與云云的小商販,急走兩步追上了崔瑛。
“往常總聽人說三人成虎,還想著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如今看來……”柴永岱很是鬱悶地對崔瑛說道。
“我覺得我還是在控鶴軍中好好待一段時間,等把那些小子都教明白再出來,否則再傳兩天我就不是善財童子或者什麼大仙了,還不知道要被傳成什麼神怪呢。”崔瑛嘆息道。
柴永岱表示要回宮去把今天的事和他爹他爺爺好好說一說,想辦法闢一闢謠,而崔瑛正好也許久沒回呂家了,正好趁今天休沐回去探探義父義母。
“小郎君回來啦,您辛苦了,要不要叫個熱湯洗漱一下,晚上想吃啥?小的給廚下傳話。”一個門子遠遠地看見崔瑛便躬了腰,小跑著迎了上來,殷勤地搭話,臉上還帶著混雜了敬畏和諂媚的笑容。
“義父在哪裡?”崔瑛奇怪地看了那個門子一眼,問道。
“郎君在書齋裡讀書呢。”那門子一邊說著話,一邊躬著身子將崔瑛往書齋引。
“你回來了。”呂蒙正正在書齋裡讀書,見崔瑛走進來,抬起頭笑道。
“見過義父!”崔瑛先拱手行了禮,然後才好奇道,“義父在寫帖子?”
“是回帖子。”呂蒙正一邊安安定定地寫字,一邊隨口問道,“我聽說你在崇文殿裡演習了呼風喚雨的招數?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這本事?”
“什麼呼風喚雨啊,就是拿三稜鏡分光,映出一道彩虹來,那東西我明明拿給從簡玩過的,這民間傳言就夠沒譜的了,怎麼官場上的傳言更玄乎了。”崔瑛簡直想叫起撞天屈來。
“我想也是,”呂蒙正笑著安慰他道,“百姓見識不多,遇到難解的事兒便總會往神神怪怪方面聯想,官員們大概是最近遼國耶律賢身子不好,沒功夫琢磨南下的事兒,他們比較閒吧。”畢竟是自家書房,守孝在家的呂蒙正也沒那麼一本正經了,還稍稍開了開同僚的玩笑。
“那也不能這麼瞎傳啊,”崔瑛嘟囔了一句,“本來是人人都能做到的事兒,卻被傳得這麼神神鬼鬼的,真是……”
“你若是想闢謠也不是沒辦法,”呂蒙正忍笑推給他一摞素帖,“這些是這半個月遞給你的帖子,你若是再不回來,我就要差人去叫你了。”
崔瑛狐疑地看了看呂蒙正的神色,遲疑著接過了這摞帖子。
“崔仙長尊前,敬稟者張枚、張彬……”崔瑛看到抬頭的稱呼,眉頭就是一跳,再看看寫信的人,赫然是張永德的兩個兒子。再往下翻一翻,來信的大致都是和他們一樣勳貴子弟,無外乎表達相交的意願,還有兩三個寫了類似於“願為門下走狗”之類的詞句。話裡話外的,對崔瑛那些神奇的小手段非常之敬佩,也希望能見識一二。
“這是?”崔瑛拿起一封信衝呂蒙正晃了晃,疑惑地問道。
“自你在宮中那一場演示之後,這類帖子就多了起來,你若想闢謠,不妨出席一回這種集會,這些勳貴子弟行事都有分寸,見見人,再當面澄清一下,官面上就應該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謠言了。這些紈絝們平時裡架鷹走狗的,京裡三教九流也都吃得開,若他們有心幫你闢謠,要比你自己說破嘴皮子要方便多了。”
“謝過義父指點。”
崔瑛正好除了孝,也就沒了孝中去人家不吉的忌諱,他立即應下了張氏兄弟的帖子,回了帖子,約了三日後去他家裡賞景。
大周朝的皇親國戚人數實在有限得很,太祖郭威的幾個孩子都被後漢隱帝殺害,唯二留下來的就只有柴榮和壽安公主兩人。壽安公主與張永德聚少離多,除了兩個身子骨略弱的兒子外就沒有其他子嗣了,而柴榮則只有柴宗訓這一枝獨苗,到柴永岱這裡也是隻有這一個長成的孩子。
這唯二的兩位皇親叫上幾個處得好的勳貴子弟,當崔瑛到時,這些帝國最頂級的紈絝們正三三兩兩地在一處或打雙陸或擲牌九。
“崔仙師來了,有失遠迎,快快入坐!”張枚頗為熱情地將崔瑛給迎進了園子,“往常總聽家父提起您,他老人家總說您學究天人,年歲雖然不大,卻極有長者風範,今日一見,果然仙姿清韻,玉樹監風。”
“您也實在捧得太過了,”崔瑛有些煩惱道,“在下真是肉體凡胎的普通人一個,哪有什麼仙姿,那些奇特的現象也就是如今看著新奇,其實不過是皮影戲前擋的那層幕布,只要揭了這幕布,都是些人人都能做成的事兒,不值一提。”
崔瑛這趟來最主要的目的其實就是想稍微闢辟謠,百姓知道的不多,那是真的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