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姨娘呆了呆,忙陪笑道:“可是都這時候了,老爺還是先用了晚飯再去吧!什麼事兒再要緊也不能不顧自個的身子呀!您都忙了一天了,也該歇一會兒了!若累壞了身子,那可怎麼好呀!”
這番話經她的小嘴用輕輕柔柔的溫柔語調說出來,滿是關懷和體貼,即便是個心中再大火氣的人聽了也會覺得熨帖,柏將軍也不例外。
他心中微微猶豫,無意中一斜眼角瞥見蘇姨娘微微勾起的唇角笑得似乎有些得意,他突然感到十分刺眼,頓時便有點不舒服起來,說道:“我還是
先去書房吧!”
蘇姨娘又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他明明意動猶豫了的不是嗎?怎麼說變又變了呢?
只是蘇姨娘向來識趣,見他如此堅持便不再多言,點頭陪笑道:“那也好,等會兒我叫人把飯菜給老爺送到書房去!老爺再忙也別忘記先用一點兒……”
蘇姨娘又是一番輕言柔語的叮囑,看著柏將軍去了,這才收起滿臉的表情往自己的沁蘭苑走去。
蘇姨娘心中突然有些不安起來,今天的事情,發展的軌跡跟以往完全不一樣,這不能不令她警惕。
“那河東獅難道開竅了……不能夠呀,就她那脾氣!”蘇姨娘“嗤”的一聲,冷笑著搖了搖頭,精神又振作了起來。
是啊,她有什麼好擔心的?就河東獅那脾氣,除非重新投胎重新修煉,否則想要改哪兒能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只要她這副脾氣在,自己稍稍激一激她自己就跳出來了,根本用不著用別的手段!
正院那邊,景嬤嬤又在苦口婆心的勸柏夫人,勸得柏夫人心裡又是亂又是煩躁。
特別景嬤嬤埋怨她當初不該被蘇姨娘一激一氣之下便賭氣將管家權交了出去,弄得如今許多事情做不成,十分被動。
景嬤嬤越說越沮喪,便試探著請柏夫人再將管家權要回來。柏夫人想了想煩躁的含糊推辭了。
景嬤嬤心中暗歎,知曉自家主子是個好強的,當初她既然將管家權扔了出去,還放出話這輩子都不管柏府的事兒,如今要她收回,無疑等於自打嘴臉,她當然是不肯的。
再說春霞回到府中時,年東南竟從屋裡笑著出來,春霞一怔又驚又喜,忙奔上前挽著他的胳膊仰頭笑道:“你今日怎麼回來這麼早!”
年東南自然而然攬著她的肩二人一同進屋,一邊笑道:“今日沒什麼事便想早些回來陪你!你和柏夫人倒挺投緣,這麼大半天才回來!”
春霞一邊在換下見客的衣裳,一邊回頭向他笑道:“我回來時候心裡正琢磨著問問你呢,那柏家的事兒可真夠熱鬧的!唉,也不知我乾姐姐知不知道這些事,恐怕多半是不知道的!不然心裡豈不是得煩躁死!”
年東南挑挑眉,不解道:“柏家?沒聽說鬧什麼新聞呀!”
春霞一笑,丟下一句“等會兒同你說!”便去洗臉卸妝,將釵環也取了,重新挽了家常的髮髻方從屋裡出來。
聽她剛剛說起個開頭,年東南便明白了,笑道:“原來是這件事,這事在京城裡算不得什麼新鮮事了。柏將軍也一度頭疼的很,聽說在府裡都躲著柏夫人也不知是真是假!”
春霞聽畢有些發酸,撇嘴輕輕哼了一聲幽幽說道:“你是男人,當然這麼說了!柏將軍有什麼好頭疼的?不是如願以償抱得美人歸了嗎?哪裡還記得曾經的糠糟之妻呢!我看柏夫人才是可憐!叫個小妾騎到頭上作威作福,丈夫也不跟自己一條心!唉,要是乾姐姐知道了,不知有多心疼!”
年東南聽她這麼說連忙表明心跡:“媳婦兒,我對你忠心耿耿,咱們傢什麼都是你做主!”
春霞聽著這話不由“撲哧”一笑,伸手便在他臉上擰了一把,嗔他道:“說的真可憐,倒像我欺負了你似的!”
年東南握著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低笑道:“我喜歡你欺負我。”說這話時,一雙眼睛有些直勾勾的意味不明起來。
春霞略略一怔便知他肯定不在想什麼好事,不由笑道:“我問你正經事兒呢,你滿腦子都是什麼呀!柏夫人是乾姐姐的親孃,我既撞見了這事,總不能撒手不聞不問,其實她真的挺可憐的,唉!”
年東南眸光微沉,抱著懷中的女子緊了緊,說道:“你說的也對,吳大少奶奶幫過咱們許多,咱們不能坐視不管。只是這說起來卻是人家的家務事,你勸勸柏夫人吧,別的只怕也不便插手!”
“好像也只能如此了!”春霞輕輕一嘆,不然怎樣?難道她能出面去跟蘇姨娘鬥,世上可沒有這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