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侯爺頭一天進府所寫的那一封信既沒有交給她也沒有交給徐管家,後來大夫人輾轉打聽才知道他是交給洪一了。
洪一不歸大夫人管,大夫人對此也無可奈何。多方設法亦打聽不到那封信究竟是送給誰,便讓她有機會就試探侯爺,試探他對自己從前那位妻子究竟感情如何?
照這樣看來,似乎——
細細回想起剛才的話,紅星忍不住有些發怔:怎麼似乎,都是她一個人在說,侯爺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呢?似乎……還是不甚清楚啊!
紅星不覺扶額,輕輕嘆了口氣。
年東南坐在榻上沉思,也在想剛才紅星那番話。
他當然不信紅星一個奴婢敢說出這番話來,她是大夫人派來的人,也就是說這番話多半是大夫人的意思了!
其實細想想,大夫人站在她的立場會這麼想也沒錯,但他年東南不是陳世美,什麼功名利祿、什麼前程權勢,在他眼裡統統比不是他愛之入骨的那個小妻子。
別說他根本不相信小妻子會管不好家,也許她需要一點時間學習,但絕對不會做不到!就算她真的管不好,哪怕把這年府給拆了、哪怕這京城中人人都笑話他,那又如何?
一句話,他根本不在乎!
大夫人那邊聽到紅星的回報,挑了挑眉笑道:“侯爺聽了你這些話沒說別的了?”
“沒有。”紅星搖搖頭。
大夫人點頭笑道:“很好,沒你的事兒了,回去好好伺候著吧!”
“是,大夫人!”紅星暗暗舒了口氣,恭敬的退下。離開了芝蘭院,方覺得呼吸順暢。
“你可聽見了?你表哥可不是糊塗人!”大夫人微微一笑。
穿著鵝黃衫子的窈窕少女自隔斷後出來,纖細白皙的素手捏著帕子優雅的坐下,輕輕說道:“表哥不是……什麼都沒說嗎?”
大夫人渾不在意淡淡一笑:“可他不是在考慮了嗎?相信他會想明白其中的道理的!阿秀啊,機會就在眼前,你可要好好的把握住了!”
“是,姨媽。”方水秀臉上一熱
,輕輕點頭。
兩天之後的晚上,大夫人冷不丁的差人去告訴年東南,讓他次日一大早陪自己去天鍾寺進香,切記別忘了。
這是為人子應盡的孝道,年東南自然不會拒絕。第二天早早的便到了玉芝院。
沒多大會兒,方水秀也來了,溫溫柔柔的上前福身施禮笑著喚了聲“表哥!”
年東南點頭答應回禮,瞥了她一眼便向大夫人施禮道:“母親,我去二門處看看馬車都備好了沒有。”
大夫人含笑點頭:“也好,你先過去,我和阿秀一會兒就來!”
“是。”
看著年東南沒有絲毫猶豫的轉身離開,方水秀欲要叫住他,咬著唇忍了忍終究沒有叫。
她得矜持,不能讓他生了厭惡,當他如同那些庸脂俗粉一樣!反正,今日一天時間還長得很……
可是——
方水秀低頭看了看自己今日的這身打扮,白底繡綠萼梅雞心領的褙子、淺紫折枝梅花水瀉長裙,襯出纖腰楚楚;頭上挽著半彎鬢,打著垂髾,只點著幾點星子般細碎的碧玉簪花,將她清麗絕倫的姿容脫俗的氣質襯到了極致。
今日這般裝扮之後,幾個伺候的丫鬟一時都挪不開眼睛,貼身丫頭四兒更是笑著推她悄聲笑道:“小姐今兒這身打扮,真如那九天之上的仙女下凡一般!只要是個人,沒有不看呆眼的!”
方水秀雖笑著嗔她胡說,其實心中也暗自得意。
可沒想到還沒有出府,就受到打擊了!四兒說錯了,並非只要是個人,見了便挪不開眼……
“好了,走吧!”大夫人其實對年東南的反應也挺意外,卻是笑著攜了方水秀的手淡淡道:“我們方家的女兒,可沒這麼容易就被打倒啊!”
方水秀心中一凜,振作了精神笑道:“姨媽說的是,方才是阿秀失態了!”
“這樣就對了!無論何時何事,就要笑得這麼燦爛,這麼美!”大夫人又道,說著二人相視笑了起來。
二門處大夫人與方水秀上了馬車,年東南騎著馬領著一眾家丁護衛們一旁護送隨行,一行人浩浩蕩蕩往天鍾寺開去。
天鍾寺顯然早已提前得到訊息,今日清了場,專門招呼大夫人一行。
大夫人與方丈大師十分熟悉,拈香拜了佛之後,便在寺中茶寮對面坐下品清茶談佛理。
大夫人便向年東南和方水秀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