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林這話原本是快樂得沒邊了也不知怎麼的就想到了、然後就說了出來,見從來沒對自己發過脾氣的大哥臉色黑得跟鍋底似的,心中的興奮勁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喪氣的道:“我,我就是隨口開個玩笑嘛,大哥你幹嘛這麼較真!”
“住口!你還敢說!”顧山冷冷道:“咱們家是什麼樣,表妹家是什麼樣,你怎麼敢說這種話?要是這話叫大舅、大舅母聽見了,恐怕第一個就要送我們走!再說你別忘了,二表妹是有婚約的人!姑娘家的清譽能隨隨便便拿來開玩笑嗎!咴”
顧林被他一席話說得耷拉了腦袋,片刻小聲嘀咕道:“哥,你別生氣,是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亂說了!”
“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該懂事了!記住了,以後說話要想清楚,不許再胡說八道,小心禍從口出!”顧山放緩了聲音輕嘆道。
“我知道了,哥!”顧林這才高興起來,抬起頭睜著亮亮的眼睛望著顧山笑了笑,忍不住又趴在被子上深深吸了口氣,舒服得直嘆息。
顧山看著他,笑著無奈的搖了搖頭。
第二天早飯後,春霞和周經果然過來了。
江偉他們已經很熟悉,開了專門做工的廠棚的門,他們便進去熟門熟路的做起手中的活計來。春霞和周經則一邊跟顧山兄弟講解一邊帶著他們將整個作坊主要的地方都走了一遍。
廠棚在作坊的西邊,相對的兩長排房屋,中間是通道。往北去是一道青磚砌起的圍牆,一道兩扇對開的門連線內外。進去裡頭便是倉庫,搭著三面敞開的敞棚,用以堆放竹子。而往裡去還有一座院子,一進去就可以看到左右兩邊各砌著一個長約三米半、寬約三米的池子,池子裡不是蓄水,而是鬆鬆的鋪呈著厚厚的細沙;再盡頭處則是一處敞棚,青磚砌巨大的灶臺、灶臺上放著特意定製的巨大鐵鍋,一旁還堆放著柴禾。
顧山和顧林從未見過,新奇不已,春霞便一一同他們說明了。兄弟二人聽了,連聲驚歎。
看完了這些幾個人便回到江偉他們幹活的廠棚。做工的廠棚其實也是分隔一間一間的,每一種主要流程各佔一間,比如處理竹子的、編底的、收邊的、做小件的、大件的、用藤的、上油的等等各不相同,只不過現在人少,便沒有分得那麼細,都在一起。
“你們剛開始還沒熟悉,先幫著處理竹子,過兩天試著做些小件簡單的東西,比如籃子、簸箕、席子、墊子之類的。”春霞說著又順手拿了一片剖開的竹片為他們講解起來。
做籃子、席子等需取用竹子表面那一層柔韌性極好的表皮,需要將竹片細細削薄,厚度不超過兩毫米,而且要薄厚均勻,否則做出來的東西不平整,而且在做的過程中還容易出現折斷。而等到練好了手藝,做大件如桌椅榻案等傢俱時,取的就不是表皮了,而是儘可能厚的整個竹片,因為這樣做出來的才厚實。三年以上的老楠竹厚度可達到一厘米以上,處理的時候只需輕輕颳去有節的地方和將內裡不平整的地方修磨平整即可。
說著又帶他們兄弟去成品房間裡看了按品種堆放的各樣竹器,尤其看到那精美的鑲著藤編花卉或吉祥圖案的提樑食盒,顧山、顧林讚歎不已,直言從不知竹子可以做出這麼精美的東西來。
春霞便笑道:“這不過是小玩意!等你們打好了基礎,開始做大件傢俱的時候,那才是真正的精美呢!做傢俱最要緊的創意,就是別人沒有的獨咱們有,可以是樣式,也可以是特別的花紋花樣,或者是別的什麼!你們平日裡也可以多多用心想想,如果有好的主意被採納了,會有額外的錢作為獎賞!誰出的主意越好,獎賞的也越多。”
顧山、顧林怦然心動,連連點頭定會好好學好。
他們到底是男子,具體教授的時候就是周經在旁邊一一指點了,春霞則去檢查了一番江家人做出來的成品是否有不對的地方,回來之後在一旁看著江家人不時指點幾句。
江家人已經做得像模像樣了,而顧家兄弟生怕被退回去更是卯足了勁的努力認真,春霞和周經倒省了許多事。
第二天,春霞和周經依舊到作坊那邊去教導他們順便自己也做些,誰知從縣城裡來了位不速之客。春霞認得此人,是廣威鏢局的一位門房。
那門房朝她拱手笑了笑,“今日小的不當值,杭鏢頭差小的給左姑娘送一封信,好像是說找到合適的店鋪了,請左姑娘去一趟。”
“這麼快!”春霞吃了一驚,杭東南這也太神速了吧?忙接過信笑著道謝,本想留那門房吃午飯,那門房堅持趕著回去說家裡有事,春霞便謝了約有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