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將她暫時放開,“譁”的一聲將厚重的窗簾盡數拉開,明亮的陽光傾瀉進來,他在亮光處,高挑頎長、筆直挺拔的邁步過來,俯身重新伸手扣著她的肩膀,一字一頓道:“你不是一個人,你也不是沒有親人,我,爺爺,還有長樂,我們都是你的親人。”
“可是……”緊緊咬著唇,她的淚水越發洶湧的流出了眼眶,聲音嘶啞、勉強蹦出的音節都是破碎不堪,一臉茫然道:“我不是啊!我不是,你知道的,我不是……”
音不成音、掉不成調,她好像陷入某種糾結的情緒之中,突然地,將他排除在外了。
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用力的扣著她的肩膀,邵正澤的目光一寸一寸的、冷了下去。
神色愣愣的看著他,徐伊人一時間也是怔忪,她脫口而出的話,回想起來自己都是覺得殘忍,卻又覺得無從開口解釋,撲過去伸手緊緊環抱著邵正澤的腰,埋頭進他的懷裡,嚎啕大哭起來。
很少見到這樣脆弱的她,邵正澤心裡也是無奈又心痛,她對父母的執念一直都在,如果許卿不是,他當真有些無法想象會讓她產生怎樣的失望。
深深的呼吸一下,他重新扣著她的肩膀,強迫她和自己四目相對,看著她的淚眼,一字一頓道:“你不是這樣的話,不要再說了。如果你不是,你將我至於何地,還有長樂,你將她至於何地?覺得害怕,不給我打電話,就這樣將自己關在黑乎乎的房間裡,一個人藏起來,這就是你的解決方法嗎?你知道我有多心痛!起來!”
將她整個人從沙發上拉起來站在地面上,邵正澤不容置喙的開口道:“擦乾眼淚,現在就和我過去。去聽,去看,去明白那個人到底是不是你的父親?如果是,我能接受你,他就能接受你!如果不是,你還有我!還有長樂和爺爺!我們都愛你,這還不足以讓你鼓足勇氣嗎?!”
“我……”哽咽著看他,也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強硬的他,徐伊人怔忪著停了淚水,看著他深深的眼眸,說不出話來。
“我都明白!”定定的看著她,他的神色驟然緩和許多,張開雙臂將她擁進了懷裡,一隻手安撫的摩挲著她柔軟的長髮,聲音輕柔的說:“依依,我都明白的。可你必須從這樣的認知裡走出來,你不是孤獨的一個人。即便是作為曾經劉依依的你,也從來都不是孤獨的一個人,你有鄭媽媽、有孤兒院的那些阿姨和孩子,有琳達老師和許卿都被你打動,有林楚默默地愛著你,不是嗎?你從來都不是孤獨的一個人。在你所不知道的地方,定然也是有更多的人愛著你,自暴自棄的不是你,傷心逃避的也不是你,我所認識的依依,是即便有再大的辛苦,也執著的不會放棄,上天都厚待你,現在的你,更不是孤獨的一個人。”
語氣頓了一下,一隻手摩挲著她的臉,他更是緩慢開口道:“有我們所有人在你身後,那麼多的導演、編劇、攝影師都賞識你喜歡你,你的那些粉絲,因為愛你,循著你的腳步進入這個圈子,這樣的你,不是一個人在奮鬥。”
看著他明亮而堅定的深黑眼眸,徐伊人慢慢的回過神來,邵正澤鬆了一口氣,洗手間擰了毛巾幫她擦了臉,又順了一下頭髮,牽著她的手一路出房間到了酒店的影片監控室。
“邵總,夫人!”正看著監控的兩個工作人員忙不迭起身喚了一聲,邵正澤抬手說了句“先出去”,兩個人急忙應“是”,貼心的拉上了門。
酒店所有的公共區域都是安裝著完備的電子監控,拉著徐伊人坐在椅子上,兩人正前方偏左一個螢幕裡,正是一樓宴客廳的畫面。
記者招待會已經開始,簡單的寒暄過後,前排的一個記者已經是直接發問道:“許卿導演召開這個記者會,是為了對劉依依的事情予以說明,是承認自己酒醉之時喊得那個名字,就是劉依依的意思嗎?”
“是。”許卿剛是聲音沉沉的說了一個字,一眾記者已經是按捺不住,低頭竊竊私語一陣,七嘴八舌的開口道:“請問是什麼緣故呢?是因為想起劉依依出事之前的聚會,觸景生情嗎?”
“許卿導演很喜歡她?有什麼特別的緣故嗎?”
“時隔三年,她的事還是讓你不能釋懷,這其中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原因嗎?”
身板筆直的坐在位子上,眼看著媒體記者還有繼續追問的勢頭,許卿抬手比了一個暫停的手勢,一字一頓的開口道:“召開記者招待會,就是為了阻隔外界不實的猜測和臆斷,依依的事情,在我心中,的確是不能釋懷。因為,她是我的女兒。”
他是我的女兒……
沉穩堅定的一句話從畫面